慕尤丁死结未解 伤不起

拜相之路荆棘满途,是否可如愿成为我国第8任首相,充满变数!
慕尤丁首相之路荆棘满途,充满变数!

2月23日中午,发生了一件必将永远记载在我国历史上的大事。国人历经千辛万苦,努力60年才出现首次轮替,推翻了势力大到几乎不可能被推翻的国阵政府,进而奇迹似达致改朝换代这远大目标的希望联盟新政府,丧钟就在一天的中午伊始被敲响了。
本已在2月21日希盟最高理事会里达致的交棒协定,成为了这被称为“喜来登政变”的导火线。敦马与安华摈弃嫌隙的最直接利益受损者,即公正党署理主席阿兹敏及其身后代表着公正党近半壁江山的庞大派系,必然因应这一协定而变成热锅上的蚂蚁,焦急不已。

道理很简单,如果敦马真的在十一月亚太峰会前都跟安华平息战火,将两人因为交棒问题而产生的种种对立延迟到十一月之后,那早已跟安华撕破脸的阿兹敏就会少了许多见缝插针的机会,且能够暂时按下交棒争议而腾出手来的安华,必将更有心思和时间来收编对付党内的异议分子,阿兹敏的前景实不容乐观。

敦马痛心称,慕尤丁背叛了他。
敦马痛心称,慕尤丁背叛了他。

叛徒早已虎视眈眈

为此在21日后的仅仅两天,坐立难安的阿兹敏就伙同土团内其他不满或不愿意首相大位平白交给安华的派系,在尚未获得首相敦马的首肯之下,就联同早已在外虎视眈眈许久的巫统等在野党及敦马坚定支持者的沙巴民兴党,前往皇宫觐见以期组成依旧由敦马为首,但却排除希盟公正、行动及诚信三党的新政府。

往皇宫要求成立新政府的六党领袖(土团、公正党阿兹敏派、砂拉越联盟、巫统、伊党、民兴党),手握着该六党或说六大政治势力早已收集已久的宣誓书(本来用途是当敦马被逼宫时用以支持敦马继续任相),当时几乎全马都一致认为希盟必将在当日垮台,新政府就将在当日成立,连许多媒体都已把新闻稿准备好了。

可是结果却非常反高潮,元首并无首肯此次政变。在皇宫碰了钉子的六党领袖并不气馁,离开皇宫继续集结在喜来登酒店,以期望这政变里重中之重的主角即首相敦马能够出现,让政变能够水到渠成成为现实,但结果敦马始终没到皇宫也没前往酒店,使得政变在当日无疾而终,各党领袖等到晚上十一时左右才陆续灰溜溜地离开。

敦马当时并无参与到那次政变的原因其实非常清楚,因对其而言根本就没有任何发动政变的动机和利益。当时政变不止对他全没好处,且政变后在巫伊坐大的情况下,权势是否有与希盟三党合作时那么强还是个问号(不管在州还是联邦层面都对土团不利)。况且敦马也必不愿意砂拉越势力坐大(敦马是忠诚的西马中心主义者),更何况这也会凸显了敦马的食言形象(才刚谈好交棒就推翻)。

上文并非现在才言之的马后炮,笔者早在2月23日下午五点,政变结果尚未出炉之时就已独排当时所有人都认为敦马为政变黑手的众意,做出上述直言政变缘起于阿兹敏的详细分析,因阿兹敏在希盟会议后成为最大失利者而按耐不住,所以才会在未获得敦马同意前就自把自为地发动政变,希望藉此以“米已成炊”的方式来裹挟敦马加入,重演古代“陈桥兵变,黄袍加身”的戏码。

首相宝座之争,安华依然与相位无缘。
首相宝座之争,安华依然与相位无缘。

政变以敦马名义号召

但这“陈桥兵变”的盘算最终还是失败了,敦马始终都未参与到政变之中,大大打乱了上述那些人想要“黄袍加身”逼迫敦马加入政变的如意算盘。他们都忘了敦马的牛脾气,如此先斩后奏的行为是极度爱面子的敦马大忌,加上其自己早就已穿着黄袍(无需政变就已是大权在握的首相),且如上文分析也确实并无利好因素诱使其参与其中,为此才致使了政变的失败。

敦马不出面,即便阿兹敏等人已拥有足够的人数,223政变也必然失败。因为该次政变是以敦马名义所号召发动,各党派国会议员的宣誓书所签署的也是支持敦马任相,主角从头到尾都没粉墨登场上台,这场大戏又如何能够继续演得下去?政变失败也就是板上钉钉的唯一结果了。

223政变失败之后,对政变方而言是开弓没有回头箭的局面,因政变造反是毫无任何退路的行为,一经发动就不可能再回到过去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在古代的话马上就会被满门抄斩诛九族),所以政变方在别无选择之下,只得穷变则通推出土团党内仅次于首相敦马的第二号人物,曾在国阵时期当过副首相的时任内政部长慕尤丁为替代敦马的政变首相人选。

政变派换人再努力后,元首并无照单全收,而是要求所有国会议员觐见表达自己属意支持人选的方式,来鉴定何者掌握国会最多数。经历了一连串极具戏剧性和诡谲莫测的事态发展之后(敦马辞职、慕尤丁夺党、巫伊弃权投解散、安华希盟最后一分钟撤回对敦马支持、元首第二次鉴定等),慕尤丁最终脱颖而出成为了我国第八任首相,并在3月1日成功宣誓就职。

慕尤丁确实成为了最终胜利者,可上述所说对于土团党的劣势并没就此消失,反而还变本加厉。在土团分裂成了慕尤丁及马哈迪派系形成党争造成实力减弱的当儿,巫伊两党不惧解散国会而有恃无恐,处处要求占据最大的政治利益和好处,造成了首相慕尤丁和土团党势力与在希盟相比,出现必不可免的衰退情况。

丢失柔州大臣职位、抗疫主导权交到了巫统部长的手上、执政州属的地方利益分配都倾向巫统(柔佛尤为明显)、党内原生领袖受到打压并被巫统及公正党跳槽而来的领袖取代等,都让新任首相慕尤丁面对了极大的基层压力,出卖党利益而自肥图利也是最常用来攻击其的理由,只能用“马来大团结”这遮羞布当做挡箭牌。

确实,国盟政府的组成实是极端脆弱,远超只撑了不到两年的希盟政权。国盟内近乎接近百分百的议员皆是土著,非土著代表就只是装饰门面的摆设用途而已。虽这土著为主的状况可以用“土著/马来人大团结政府”来做为号召,但其实这也为联盟落下了个如死结般不可被解决的致命硬伤,使得这因政变成立的联盟难以撑到下届大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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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前国会下议院院长阿里夫对外宣佈,接纳马哈迪对首相慕尤丁提呈的不信任动议。
日前国会下议院院长阿里夫对外宣佈,接纳马哈迪对首相慕尤丁提呈的不信任动议。

首相位根基不稳

说的死结硬伤,就是源自国盟内几乎全都是土著政党,造成了各党竞选议席重叠的问题非常严重(最近的彭亨珍尼区补选就是此情况,上届大选的参选方分别为巫统、伊党及土团),在任何一党都不可能让出竞选席位、主动削弱己方实力的情况下,下届大选各成员党必将为争夺议席而大打出手,分道扬镳是必会发生的事情,所以才说此联盟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未来可言。

更甚的是,土团在与巫裔分道扬镳了之后,本就是新生政党、党龄极短的土团,又如何能够在巫伊及希盟的两边夹杀之下竞逐胜出任何一个席位?如此暗淡的前景,不都是建基于慕尤丁在根基不稳的情况下,就贸然接下首相大位所造成的吗?

这些都在在证明了上述政变不利于土团的分析实是分毫无差的,突然跳出来背叛敦马而成为替代首相人选的慕尤丁并非蠢人,当然也清楚明白到这一点。可即便如此,他还是义无反顾做出了这一抉择,难道是其个人顶受不住首相位子的诱惑?所为更多的其实就只是个人利益(当首相),而非党的整体利益。

首相大位的诱惑真有这么大吗?这点普通人实是难以想象的。因对普通人来说,首相位子距离实在太过遥远,就像个根本不可能会实现的梦想一样,又怎会有实际吸引力呢?因此也只有那些曾距离这位子仅仅一步之遥的人,才能由衷地感受得到这权力的诱惑。刚好慕尤丁就曾在副首相在距离权力顶峰咫尺距离的位子上待过,且还被当时首相以无上权力强迫拉下马的方式黯然离任,对首相位的感触自然极深。

慕尤丁的这些遭遇就与希盟多年来的共主安华非常相似,为此君不见安华自副首相大位被逼下台后,即便庸庸碌碌了二十几年时间,及进出了好几次的监狱和扣留所,却依旧对首相大位念兹在兹没齿难忘,这从他时不时就对外宣称自己等这个位子等了21年之久中可以看出!

由此也可印证这位子对慕尤丁的诱惑有多大,大到可以让他放弃整个自己辛苦创立的党前途,背叛自己极为尊敬的顶头上司和老前辈。即便面对上述根本无解决方法的死结,即便可能最终会导致党全军覆没或解散,也非要不顾一切地一圆首相梦不可!
死结明明就摆在眼前,但对慕尤丁而言,死结能否被打开根本就不是重点,只要自己能够当上首相名留大马青史,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