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体防腐师
没有恐惧只有尊重

港大唯一女防腐师凭着意志力,誓要打破华人传统思想。
港大唯一女防腐师凭着意志力,誓要打破华人传统思想。

生命的骤然消逝让人感到悲痛与可怕。对于死亡,有多少人能够坦然面对,有多少人能够忍着泪水?面对冰冷的尸体时,你会感到恐惧还是悲伤?

踏进一间灯光明亮的房间,近30个被灰蓝色袋包裹的遗体,一一平躺在铁架上,他们是令人甚是尊敬的大体老师。宁静的空间却没让人感到一丝恐惧,只有尊重以及感恩……

Jemma 是香港大学唯一女防腐师,正准备为遗体进行防腐的器具,举手投足不比男性逊色,似乎更多一份细腻。

她开始为其中一具遗体进行防腐,只见防腐药水从容器中随着导管,经股动脉缓缓流进大体老师的体内。没有进行放血程序的大体老师,接受防腐后的体重更会增加约50%,整个防腐过程需要约9小时,需分成3次进行,每次约3小时。

遗体防腐工作细节鲜为人知,尤其大体老师的防腐方法与殡仪馆的方法不尽相同。

“我们防腐会利用血液循环系统进行,注射液体到大体老师的体内。利用药水泵,从遗体的大腿股动脉注射防腐液,除固定尸体外,亦因为人死亡后血液会凝结成血块,停留在静脉内,而防腐液会把动脉的血块冲到静脉,从而令学习的医科生更易分辨动、静脉。”

遗体进行防腐的必备器具。
遗体进行防腐的必备器具。

 

大体老师的防腐方法与殡仪馆的方法不尽相同。
大体老师的防腐方法与殡仪馆的方法不尽相同。

职业是她的禁忌……

防腐期间的9小时,绝不轻松,因为防腐师需要留意大体老师身体颜色的转变,根据遗体的皮肤变化判定防腐药水是否已经有运送到全身。

“药水已到的位置会像烧伤般,有点像蜜蜂窝,一格格的模样;未有药水的地方则仍像肉的颜色,需要局部补回药水。除此之外,防腐师亦需留意不能向大体老师泵入太多药水,因为药水过多会令遗体变胀,更有机会令遗体的皮出现爆开的情况。这都必须避免……”

她也表示,高度传染性及曾接受法医解剖的遗体,港大都不会接受作为当大体老师,遗体防腐师工作还必须安全至上。

“大体老师与其家人的无私奉献,对医科生,甚至医学界十分重要。香港大学约于10年前推出遗体捐赠计划,大体老师没有年龄限制,唯家人若想让离世的小童成为大体老师,普遍会经家人同意下制成标本,作为教学用途。即使是已接受器官捐赠的遗体亦可配合临床医生的训练或制成标本,让其他科的学生学习人体结构。”

“除捐赠的遗体外,无人认领的遗体都会成为大体老师。在香港,遗体若经警方证实没有亲人处理,会通知食环署,再由食环署协助通知大学,查看大学是否需要大体老师。过往捐赠的遗体中,有90% 以上是无人认领的遗体。”

对于防腐师这工作,Jemma直言,这份职业是她的禁忌!

“我原本是化验室助理,机缘巧合下成为防腐师,是港大唯一的女性防腐师。过往工作虽然亦需接触尸体,但是唯独防腐师这个职业的称呼令我很难向家人解释。所以只会模糊带过工作性质,毕竟有许多华人依然被传统思想所掣肘……”

女防腐师Jemma亲自为工作赋予一份独有的意义。
女防腐师Jemma亲自为工作赋予一份独有的意义。

 

要打破传统思想……

传统华人对女性有各种既定的观念,家人害怕其他人对于女儿的工作说三道四,令她的生活出现种种困难。

Jemma更坦言,曾经后悔接下防腐师这工作,因为既要说服家人,不断解释之余,遇到亲戚朋友问及工作时,要懂得婉转回答工作性质,其实是很累人的事。
尽管面对家人的压力,Jemma依然坚持这份工作,因为她要打破华人传统思想,以女性身份突破华人守旧思想的框架。

Jemma表示女防腐师在力量上或逊于男防腐师。
Jemma表示女防腐师在力量上或逊于男防腐师。

“有人会说,女性体力不足,搬运遗体及消毒需要足够的力量,也消耗许多体力,女性做得到吗?要解决这问题只需要每星期持续运动训练体能便可,还可以顺便减压!”

不说不知,原来Jemma除了是一名防腐师之余,还是一名香港剑击代表运动员。所以她所拥有的意志力及耐力比许多人更胜一筹,甚至比许多男性更佳。

面对生离死别,Jemma最刻骨铭心的是工作期间,一名5岁左右的小朋友陪同大体老师到场,送别家人。那种难舍难离的感觉,令她慨叹年纪轻轻的小朋友亦要面对生离死别之苦,家属的坚强,更让他们遗体防腐师有着使命,好好对待每一位为医学界无私奉献的大体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