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25日，大量泰国示威者聚集在泰国汇商银行（Siam Commercial Bank, SCB）总部抗议，要求泰国王室的即刻改革。

事情发生在有12名示威者因为违反《冒犯君主罪》（lese majeste laws）被捕的隔天，是泰国当局将近三年后使用这条法令。根据《冒犯君主罪》，任何被视为有辱王室的言行都可能被逮捕，且最高会被判刑 15年。

在这天的示威现场上，除了能听到呼吁废弃《冒犯君主罪》的声音，也可以看到人们摆出“还钱于民”、“我们不想当奴隶”等示威标语，要泰国国王把他口袋里“每一分、每一毫”的钱吐出来还给人民，一如示威领袖之一巴利（Parit Chiwarak）所批评：“数百万个家庭的生活如此困苦，我们却要把纳税钱缴给一个只会奢侈花费的家庭。”

示威者会选择在泰国汇商银行总部前示威，也是因为泰王是这家银行的最大股东，其握有23.4％的股票，总市值超过十几亿美元。

 

示威新目标：泰国王室

这几个月来，示威者不断走上街头，要求当局修改宪法、解散国会等。虽然泰国的政治示威不是第一次，但在素以批评王室为禁忌的泰国，这是泰国王室第一次成为了大规模示威标的。

其实早在泰王瓦吉拉隆功（Maha Vajiralongkorn）仍是王储的时候，他就因为花花公子、长年待在德国而非母国的不良印象深植人心；情况在瓦吉拉隆功即位后也完全没有改善。

以最近一次来说，瓦吉拉隆功就被德国媒体爆料，指出今年夏天在新冠肺炎疫情期间，泰王包下了一整栋位于德国巴伐利亚阿尔卑斯山脉（Bavarian Alps）的奢华旅馆，把自己和妃子们、随行仆人安置于此。这样的情况与泰国因为疫情实施封城、夜间宵禁、各种店家被勒令停业的惨况形成鲜明对比。

 

消失的税金都到哪里去了？

面对泰国政府在今年年初还提拨 9.8亿美元（折台币约 280亿元）的预算供王室活动使用，这类新闻无疑会让人们在心中累积下“我的纳税钱到底被花到哪去”的不满。

话说回来，泰国王室到底多有钱呢？

 
严格说起来，泰国官方甚少公开这部分的资料，在《冒犯君主法》的存在下，泰国社会也鲜少谈论到这一块，因此很难给出一个确切且完整的数据，网路上的分析说泰王的资产从 300到600亿美元都有。

今年 10月，《金融时报》统整了历年资料，认为泰国王室有超过 400亿美元的资产，他们参考的资料包括：2011年，皇家资产管理局（Crown Property Bureau, CPB）预估他们手上房产、地产的价值（370亿美元）；泰国皇家办公厅（Royal Office）提到他们在 2020年的花费（2.9亿美元）；以及一名泰国下议院预算委员会的成员透露他们一共有 38架飞机、直升机供王室使用。

侧面了解 略见端倪

2019年3月，《路透社》曾分别询问泰国皇家办公厅、皇家资产管理局但没有得到回应后，从侧面描写了泰国王室不同类型的资产包括：

·地产

泰国王室拥有 6,560公顷的泰国土地、4万笔租约，其中有 1.7万笔租约不仅在泰国首都曼谷，还是位在精华地段，不少租出去的土地都拿去盖知名商场，包括每年吸引 20万来客量的暹罗百货商圈（Siam Paragon shopping center, Siam Discovery and Siam Center）。

在 2019年，泰王也曾宣布要在自己的土地上进行约 470亿美元的投资开发案。

·股票

瓦吉拉隆功握有泰国第二大借贷银行泰国汇商银行 23.4％的股票，市值 17亿美元。同时也握有三大水泥公司之一“皇象水泥股份”33.6％的股票，市值 45亿美元。

这两家公司均为泰国王室在 1900年代下令成立。

·珠宝

泰国王室最著名的珠宝就是 545.67克拉的金色陛下钻石（Golden Jubilee Diamond），它首次公开露面是 1996年庆祝泰王蒲美蓬（Bhumibol Adulyadej）在位 50年，因此有了“金色陛下”的称号，其至少有1,200万美元的价值。

除此之外，由黄金、钻石妆点而成的王冠、王剑、权杖、王扇等王室象征物自然也是价值不斐。

引起争议的远因

值得注意的是，前面提到的皇家资产管理局本来在泰国王室资产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但在 2018年，该单位的管理权争议却埋下了让人民不满的导火线。

过去，泰国王室的资产并不归君王所有，而是随着王位代代相传下去，因此享有免税的权利。这些资产会交由皇家资产管理局管理，该单位则是一个独立于政府、王宫的法人单位。

 

但是从 2017年末开始，泰王瓦吉拉隆功就开始把自己的人马安插进皇家资产管理局，在 2018年，皇家资产管理局更是直接发表声明表示，未来所有的资产将“回归”泰王名下，且泰王能够“根据自己的想法”来管理这笔资产，因此他“将像其他拥有私人财产的公民一样履行纳税义务”。

在日本京都大学东南亚研究所担任助理教授、本身也是政治流亡者的帕文（Pavin Chachavalpongpun）指出，这样的举动之所以会引起争议，是因为过去，虽然“泰国王室资产”和“泰王的钱”之间本来就很难分得清楚，但皇家资产管理局提供了一条模糊的界线，替大众塑造出“这些钱不是泰王想花就花”的印象，让泰王在坐拥大量资产的同时仍然可以保持节俭形象——但现在，泰王瓦吉拉隆功却直接越过那条线了。

批评：泰王的司马昭之心

“泰王现在花钱只是花自己开心的意图实在太明显了，”帕文说道，他指出泰王先前跑去巴伐利亚阿尔卑斯山脉就是一个例子，接着说：“现在想去质疑泰王把钱花到哪去也容易许多，因为瓦吉拉隆功已经没办法声称他的钱是为王室而花了。”

国王不会做错事？

帕文的说法多少反应在这一阵子的示威浪潮，不少示威者会要求泰王把几百亿的资产通通吐出来，也有人认为把这么多钱交给一个人管根本不合理。

“过去人们相信国王不会做错事——甚至宪法里也是这么说，”帕文说：“但示威学生相信就算是国王也会做错事，而且国王一旦做错事，人们也应该要能表达不满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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