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国难敌金钱诱惑
终结性旅游梦话灭

泰国政府的政策是“禁赌不禁黄”,因此所有从事这个行业的女子都是公开揽客,并不觉得自己职业的低贱。
泰国政府的政策是“禁赌不禁黄”,因此所有从事这个行业的女子都是公开揽客,并不觉得自己职业的低贱。

 

“食色性也”乃人的天性,色情产业自然应运而生。泰国芭堤雅除了以阳光与海滩闻名,还被冠以“世界性都”(sex capital)的称号。走进著名的红灯区步行街(Walking Street),不难发现在酒吧林立的街道上,有衣着性感的女性兜搭路过的陌生男人,又有人卖力宣传成人表演“十八招”(ping pong show)。

1960年代,泰国向参与越战的美军提供休憩和娱乐服务,性产业随之兴起,后来各大旅游热门城市如曼谷、芭堤雅、普吉等亦成为派对、阳光和性爱的圣地。然而,泰国却不屑得到这个“美誉”,前旅游部长科甘反而希望将泰国重新定义为“优质旅游”的度假胜地,将性旅游与泰国完全脱钩。

无可否认的是,性产业已经成为泰国经济不可或缺的一部份。估计性工作者为泰国本地生产总值(GDP)贡献近一成,而全国收入有约六成来自旅游业,当中主要是性旅游。不少性工作者亦是家庭的经济支柱,政府一旦大举扫黄,将有数以十万计的人陷入贫穷。面对经济效益和国际形象,显然不是容易的抉择。

对泰国社会来说,卖淫并非新鲜事。早在1680年大城王国年代,卖淫是合法活动,甚至有国营妓院。

1960年,泰国通过《卖淫抑制法案》,将卖淫定为非法活动。1966年,《娱乐场所法案》规管夜店、舞厅、酒吧、按摩院、浴场等地方。但立法未能有效抑制卖淫活动,当时正值越战,大量美军涌到东南亚国家,兴起泰国性产业。战争结束,性产业未有随而绝迹,反而藉1970年代旅游业增长继续发展。而取代军人尽享“齐人之福”的,正是旅客。

泰国芭堤雅的步行街(Walking Street)是著名红灯区,有酒吧参考法国巴黎红灯区红磨坊(Moulin rouge)的设计,吸引外国游客。
泰国芭堤雅的步行街(Walking Street)是著名红灯区,有酒吧参考法国巴黎红灯区红磨坊(Moulin rouge)的设计,吸引外国游客。

 

不论是芭堤雅抑或曼谷等旅游城市,按摩院等娱乐场所外,总有各式各样打扮性感的女士在门外等待客人莅临。
不论是芭堤雅抑或曼谷等旅游城市,按摩院等娱乐场所外,总有各式各样打扮性感的女士在门外等待客人莅临。

 

收入可观 下海养家

“好人上天堂,坏人去芭堤雅”(good guys go to heaven, bad guys go to Pattaya)或者是现实的写照。2017年有3,300万旅客到访泰国,其中有多达1,300万人前往芭堤雅。吸引他们的,不只是海天一色的美景,还有狂野奔放的刺激。有报导指,芭堤雅有2.7万名妓女,即大约每5人就有1人从事性工作。

巴育政府曾大举扫荡芭堤雅的妓院和俱乐部。科甘甚至想将人妖、舞者和色情表演赶尽杀绝,希望前往泰国的旅客是因为当地的文化和美貌而慕名而来,而非为了到红灯区“朝性”。更推行“欢乐地带”政策,要求步行街商户缔造一个让旅客感到安全的环境,又加强巡逻。

但“马照跑舞照跳”,如今到芭堤雅走一趟,或者跟几年前的景况没有太大分别。背后是因为性产业所产生的经济效益实在“大到不能倒”,娼妓不想失业,政府暗地亦不想失去经济支柱。

单亲妈妈尼娜在清迈从事性工作。她形容,对自己能够供养家庭感到自豪,又指作为泰国女性,不但有责任照顾孩子,亦要照顾父母,并在金钱上提供支援。“起初,我以为自己只会兼职(当妓女),但之后我每周赚取超过1万泰铢(约1,237令吉),比起正职一个月赚取的收入还要多”,于是决定辞去工作当全职性工作者。

性工作者之间,女人养家糊口的形象十分普遍。性产业中的女性通常视自己为小型企业家,相信卖淫是向上流动的机会,甚或能成功“钓金龟”,提升社会地位。

泰国不想当“世界性都”,希望前往泰国的旅客是因为当地的文化和美貌而慕名而来,而非为了到红色区域“朝圣”。
泰国不想当“世界性都”,希望前往泰国的旅客是因为当地的文化和美貌而慕名而来,而非为了到红色区域“朝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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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效益大 难以切断

权益组织权授基金会发言人希尔顿指,很多人都是为了肩负起经济责任而选择“下海”,她们希望捉紧机会,带自己家庭的几代人脱贫,买地、买拖拉机、送孩子上大学、送兄弟去当僧侣,盛载着家庭梦想的重量。

早在越战时期,外国军人总共花费1,600万美元享用性服务。时至今日,泰国性产业已成为一盘价值64亿美元的大生意。移民局估算,每10名前往泰国的男性旅客中,有7人是来享用性服务。如果政府真的全面打击卖淫活动,变相会将整体四成旅客拒诸门外。

性产业也是官员贪污的温床,受贿官员自然不希望失去可观的“外快”收入。朗西大学犯罪案教授Jomdet Trimek指,从事卖淫活动的娱乐场所每月轻易就能赚取1,000万泰铢(约123.66万令吉),其中一部份是用来行贿,避免遭封杀。每月用来贿赂官员的开支由20万至40万泰铢(约2.47至4.94万令吉),每位受贿官员可获1万泰铢(约1,237令吉)。泰国性产业仍然兴旺,受贿官员“功不可没”。

泰国全国估计有80万至200万的娼妓。一旦性产业瓦解,政府不但失去一成的本地生产总值,更要额外拨款安置失去工作的娼妓,背后牵连的社会经济问题甚广。希尔顿提到,组织成立多年来经过14个政府,不只一次说过要结束卖淫活动,但从未有人提出如何协助众多没有资本也没有学历的妇女。

泰国不想当“世界性都”,但“口里说不,身体却很诚实”,没法子下定决心一刀两断。每个嫖客付出的一分一毫,养活数以十万计的娼妓,以至他们所供养的家庭。万恶金钱从中作梗,泰国杜绝性旅游的计划仍停留于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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