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出寿命负荷·68处严重损坏·政府财力窘困
巴黎铁塔恐倒塌?

为了迎接2024年巴黎奥运,巴黎铁塔正在重新上漆,预计工程约需6,000万欧元(约2.8亿令吉)。这是铁塔自建塔以来第20度重新粉刷。

矗立在塞纳河畔旁的巴黎铁塔,经过133年的风雨,如今仍然屹立不倒。
矗立在塞纳河畔旁的巴黎铁塔,经过133年的风雨,如今仍然屹立不倒。

不得不提,人称巴黎“铁娘子”(Iron Lady)的巴黎铁塔建成于1889年时,预计只有20年寿命;但到1909年,市政府官员未有将之拆除,更加装了无线电通讯和电视发射塔。多年来,巴黎铁塔已至少4度增高,由最初的300公尺,增加至现时接近330公尺。

然而,铁塔130多年仍然屹立不倒,全赖不断地维修。也有人形容,是一代代人努力为它“续命”。

法国杂志《玛丽安娜》(Marianne)引述机密报告报导,巴黎地标巴黎铁塔(Eiffel Tower)锈迹斑斑,需要全面整修。杂志采访的专家提到,铁塔状况很差。根据一名不具名的铁塔管理人形容:“简单来说,如果设计者艾菲尔本人亲临现场,大概会心脏病发。”

铁塔出现884处裂缝

《玛丽安娜》引述专家表示,如今的上漆只是粉饰工程(cosmetic facelift),专家认为结果可能是“可悲的”。他们相信,铁塔应该铲除原本的漆油、修葺,再重新上漆。用新油漆遮盖铁锈,旧油漆上的铅会使锈蚀更加严重。

该杂志指出,铁塔大约30%的面积需要铲去油漆,再上两层新漆,但由于新冠疫情和旧油漆含铅的问题,工程一再拖延,相信最后只能修葺5%的面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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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铁塔历经133年的风吹雨打,如今早已锈迹斑斑,若要全面整修,人力和财力不菲,而且还会让巴黎市政府减少一笔可观的收入。
巴黎铁塔历经133年的风吹雨打,如今早已锈迹斑斑,若要全面整修,人力和财力不菲,而且还会让巴黎市政府减少一笔可观的收入。

《玛丽安娜》又表示,若要大幅度维修铁塔,它便要暂停对外开放,但负责监管该塔的公司“巴黎铁塔营运公司”(Societe d’Exploitation de la Tour Eiffel,简称SETE) 却因为损失巨大,并不愿意这么做。

过去10年,多份报告指出,巴黎铁塔的状况极差。2014年,专业涂料公司 Expiris的报告中指出,塔楼有裂缝和生锈,塔楼上只有10%的油漆保持牢固。剩下的部分正在剥落和破碎。报告又说:“即使状态看起来不错,但这可能是误导。我们也不能涂上新的油漆,它只会增加铁塔油漆完全失去附着力的风险。”

2016年另一份报告显示,铁塔有884处裂逢,其中68处威胁塔体结构的“耐久性”。虽然巴黎市政府曾于2018年豪掷数千万欧元投入到铁塔的修复中,但有专家指出,由于各方面原因,只有不到1/3的损坏得到有效修复,其余部分则只是“象征性”地补救了一番,其中一些得到的“修补”只是刷了一遍漆而已。

此外,铁塔本身的状况在日渐恶化,但从现实角度考虑,想要让它“焕然一新”,小修小补已不是办法,当务之急是必须将整座铁塔关闭进行修复。然而,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全国超过200处古迹失修

根据巴黎铁塔官方网站展示的数据,铁塔每年至少接待约700万名游客。以基础票价的16欧元(约72令吉)来算(从塔底乘坐电梯到2楼),这每年就会给市政带来1.12亿欧元(约5亿令吉)的收入。算上其他项目,巴黎铁塔每年创造的价值至少在10亿欧元(约45亿令吉)以上。因此,与其说铁塔的修缮难度太大,不如说巴黎市政府的财力堪虞。

另一方面,诸如这样的问题,是如今法国国力衰落以及窘迫处境的一个缩影。

事实上,巴黎铁塔并非孤例,据统计:如今法国各处有超过200处历史建筑处于年久失修的状态,其中有约10%面临着彻底损坏的危险。就拿几年前失火的巴黎圣母院来说,直至今日,我们似乎也没有听到它修复完成的消息,或许修复这样一座重要的历史建筑难度确实不小,也或许是法国政府手头当真没那么宽裕了。

巴黎圣母院2019年失火,如今还未有修复完成的消息。
巴黎圣母院2019年失火,如今还未有修复完成的消息。

毫无疑问,像巴黎铁塔这种级别的地标的形成绝非一朝一夕的,它不但是法国人的骄傲,更是人类建筑智慧的结晶。是要杀鸡取卵般地压榨铁塔最后的经济价值,还是拿出壮士断腕的魄力,真正地赋予它第二次生命,如何选择是法国人的权利。但倘若有朝一日,年久失修的巴黎铁塔轰然倒塌,对我们而言也未尝不是一道遗憾。

外观太创新
巴黎铁塔曾遭谩骂

1884年,时值法国大革命胜利临近100周年,当时的超级大国法国政府决定建造一座足够宏伟的地标性建筑,一是用来庆祝胜利,二是在5年后的世博会上狠狠炫耀一把。为此,巴黎市政府面向全球征收设计方案,由设计师古斯塔夫·艾菲尔提交的钢结构建筑方案很快便引起了注意。

1889年,巴黎第五次承办世界博览会,适逢法国大革命100周年,组委会决定修建一座建筑物来纪念。建筑师古斯塔夫·艾菲尔打败上百位竞争者,获选成为设计师。
1889年,巴黎第五次承办世界博览会,适逢法国大革命100周年,组委会决定修建一座建筑物来纪念。建筑师古斯塔夫·艾菲尔打败上百位竞争者,获选成为设计师。

 

事实上,在诸多方案中,比巴黎铁塔震撼的设计多了去了,例如有一份方案提出要建造一座以大理石为主体的、夜晚能够照亮全巴黎的石塔。不过,在工业革命的狂潮下,人们对建筑的审美也一定程度上受到了影响,工业化成为一个国家、尤其是像法国这样的顶级强国炫耀国力的手段,因此,铁塔方案受到了重点考虑。

此外,设计师古斯塔夫·艾菲尔本人的声誉,则是另外一个重要影响因素。

颠覆当时建筑工艺

1856年,年仅24岁的艾菲尔便主持设计了波尔多加隆河铁路桥。该桥长达510米,在设计和建造的过程中使用了大量颠覆性的建筑工艺,因而成为轰动一时的大工程。艾菲尔还参与了另一座家喻户晓的地标建筑的建造——自由女神像的钢结构部分,便是他的公司完成的。此外,例如法国尼斯观象台、巴黎时尚博物馆等建筑,也是出自此君之手。

不难想象,把这个工程交给艾菲尔,巴黎政府是绝对放心的。因此,当艾菲尔提出由他个人为项目提供80%(约850万金法郎)后,他的方案便顺利通过。

建筑师古斯塔夫·艾菲尔(Gustave Eiffel)打败上百位竞争者,获选成为设计师。这个设计的特点在于,整座铁塔除了基座是钢筋水泥外,塔身全以熟铁(puddle iron)构成,既坚固又轻盈,可以减低建筑物本身的重量。这也反映了工业革命后,钢铁材料开始普及。

巴黎铁塔高达330公尺,侧望宽125公尺,总重量达7,300吨,整体结构中约有250万个铆钉,共有18,038个构件。

铁塔每年约迎来700万人次游客,是继迪士尼乐园、罗浮宫、和凡尔赛宫后,巴黎最受欢迎的观光景点之一。艾菲尔当时要求使用含铅的红丹油漆为塔身上色,以防锈蚀。他更建议每七年需要粉饰一次,因为“油漆是保护金属结构的基本成分,而仔细地完成这件事是其使用寿命的唯一保证。”他强调,“最重要的是防止生锈”。

地标不符合当时审美

1889年3月31日,巴黎铁塔落成,在当时世界,它的地位如同如今的上海中心之于中国,哈利法塔之于阿联酋,新世贸中心之于美国。然而,这处宏伟的奇观却成了当时相当一部分社会名流口诛笔伐的对象。

按当时世人的认知,地标最起码应当看上去富丽堂皇,像巴黎铁塔一样的铁架子实在不够入眼。1887年2月14日,法国建筑、文学、艺术等领域的一大批反对者发起了一波攻势:在莫迫桑、小仲马等人的牵头下,300多名享誉社会各界的知名人士联名签下《反对修建巴黎铁塔》抗议书。不久,科学界也加入到讨伐中来,有科学家提出“铁塔的亮光会杀死塞纳河中所有的鱼”。

因为外形不符合那个年代对于“富丽堂皇”的审美标准,巴黎铁塔甫落成便被各界知名人士抗议,甚至还有科学家称“巴黎铁塔的亮光会杀死河里的鱼”。
因为外形不符合那个年代对于“富丽堂皇”的审美标准,巴黎铁塔甫落成便被各界知名人士抗议,甚至还有科学家称“巴黎铁塔的亮光会杀死河里的鱼”。

颇为讽刺的是,莫迫桑曾说,倘若铁塔落成,他将离开巴黎,因为无论身处巴黎何处,都能看到那座破塔;而巴黎铁塔落成后,他反倒成了其中餐厅的忠实顾客,他对此义正言辞地解释道:这里是巴黎唯一看不到它的地方。

话说回来,这座铁塔在人类建筑史上扮演着极其重要的角色,但如今它确实老了。事实上,根据建筑师古斯塔夫·艾菲尔与巴黎市政府于1886年中达成的协议,巴黎铁塔头20年的经营权由艾菲尔公司掌握;它为1889年的巴黎世博会而生,20年后,根据当时的原定计划,铁塔应当被拆除。

然而,巴黎铁塔获得的成功超出了古斯塔夫·艾菲尔本人的预料,虽然外界骂声不断,它同时也获得了更多人的认可,每年都有数以百万计的游客慕名前来参观。

1898年底,艾菲尔开始对铁塔进行改造,他试图赋予后者以科研、军事或是其他领域的实用价值,从而使铁塔避免被拆除的暗淡命运。例如在当年11月5日,他在塔顶装上了无线电发射器,并在4公里外成功接收到信号;1909年,铁塔建立了地下军事情报站,这也让它具有了军事价值。

显然,艾菲尔的计划成功了:1910年1月1日,巴黎市政府续签了铁塔的特别权,这意味着它将继续存在下去。然而,不难预见的是,一个只为存在20年的建筑,强行给它续命,结果一定不会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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