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律宾
作者：李荭
第25篇
在快餐店享受着鸡腿鸡翅时，可曾想过啃剩的食物残余会去到哪里？当然是变成垃圾。但是在菲律宾的贫民区，这些碎骨碎肉经过加工后，是穷人饭桌上的美食。
在菲律宾，这些从垃圾堆或餐馆厨余回收而来的肉类剩食，有一个专门的称呼：Pagpag，原意是“抖落污垢”。对穷人家来说，可以理解为“清除残余食物上的脏东西”，然后加工食用，比如一袋碎掉的蛋卷壳子，加工之后就是优质口粮。
说明一下，他们可不是被骗才食用这些食物，是主动选择的，当然，也是迫不得已。
贫民窟里生活
菲律宾首都马尼拉是高楼林立、大道纵横的大都会，但这里的贫富差距不是一般的大，甚至有“死人的别墅，活人的贫民窟”之称。
“死人的别墅”指的是那里的华人公墓——世界上最大最华丽的墓地，安葬的都是一些显赫之辈，那里街道干净庭院优美，街边建筑里甚至连冰箱彩电都一应俱全，要不是这个地方没有活人，它就跟活的别墅一模一样。
但这里也有世界“闻名”的贫民窟汤都（Tondo），是世界人口密度最高、但发展水平最低的地方之一。区内浮满垃圾的河中，有时还漂着死人。读书、干净水、一日三餐、不漏水的房子，都是梦想。
单身母亲带着4个孩子，住桥边的小破屋，没水、没电、没卫生间。妈妈每天靠帮人洗衣服来维持生计，4个孩子都上不起学，14岁的大女儿已经开始打工补贴家用。
贫民窟里，有无数个这样的家庭，每天从事看管墓地、帮人洗衣服、垃圾收集等工作，拿着每天20比索（约马币1.70）的工资，能吃上带肉的Pagpag，已是巨大的满足。
Pagpag带起的 “产业链” 是如何形成的呢？最初的来源是快餐店餐余的垃圾，进入垃圾桶后会成为拾荒者的食物，能吃的直接吃，太脏的就带回去洗洗再吃。随后，越来越多的人去垃圾堆里捡肉，有的还带给孩子吃。
一些穷人们从中发现了“商机”，把它们做成肉制品拿来卖钱，剩肉市场因此形成。
推荐游客尝试
每天凌晨三四点钟，他们就守在垃圾堆前，待垃圾车倾倒出无数垃圾之后，大人小孩就开始徒手拣出残羹剩肉，只剩骨头的就丢掉，还有肉的话就留着，紧接着分辨还“是否能吃”，闻闻一下，馊了的就丢。
剩肉收集完毕，洗净之后放入容器用开水煮一遍，捞出来滤干后，用糖、胡椒或者番茄酱等调味料再次加工，就完成了一批新鲜诱人的Pagpag。
一些勤快的穷人，把 Pagpag拿来卖钱是理所当然，售价比市面上的一手肉要便宜太多。菲律宾市面一只全鸡的价格是145-160比索（约马币13），而一大袋子的Pagpag大约是50比索（约马币4.20）。
第一波的人赚到了钱，就不断有人加入成为Pagpag业者，在激烈竞争下，原本就售价低廉的Pagpag甚至有了砍价的空间。一些烹饪网站甚至还有对Pagpag口味的探索。
60岁的鲁西恩就在街边开了一家 “有11年历史” 的Pagpag小吃摊，在当地小有名气，一碗的价格是20比索（约马币1.70），每天都会有很多人来买。一名常客说， “我经常吃Pagpag，真的很好吃，这家店卖的Pagpag很干净，所以大家都来买。” 他也推荐为了猎奇的游客也去试试。
一位名叫Ryan的穷人表示，以前只是偶尔才吃，现在几乎当成主食。他尝试过多种谋生手段但依旧贫穷，“想活着的话，就不能对食物太过挑拣”。
购买Pagpag的人知道食物的来源吗？当然是知道的，甚至连小孩都知道，但因为穷，这是他们唯一能负担得起的温饱。
食物变质有毒素
政府警告不要吃
在外人看来，Pagpag的最大问题显然是不卫生。当有记者访问购买Pagpag的人时，他们都多表示自己有个 “强壮的胃” ，吃惯了，没不妥。
菲律宾国家扶贫委员会（National Anti-Poverty Commission, NAPC）曾警告人们不要吃Pagpag，食用回收性食物带来的健康风险包括摄入食物变质后产生的毒素，最终导致食源性疾病或营养不良，甚至罹患甲型肝炎、伤寒、腹泻和霍乱等病症。
一位售卖Pagpag的业者说，没有人因为吃了他卖的肉而死。健康威胁？那是远在天边的浮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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