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期讲到: 为了自救,薛世良愿一切依从张衡和宇文述之言从事。而夏府一家正热情地招呼远方来客,完全不知晋王正为他们设下一个阴谋。
「好极了,叔叔快说!」
「叔叔推窗外望,只见:远处青山渺,庭前柳色新。」欧阳云道:「原来院子里的柳树发芽吐丝了。」
「远处青山渺,庭前柳色新。」夏钧范赞道,「好句!」
「钧范兄过奖了,」欧阳云道,「诗句平常,只是偶感而发,倒是将上句之青字配以下句的柳字,却成了一上佳好名,于是就写了下来决定赠给令千金为名。」
一餐饭吃下来,少女得欧阳云赠「青柳」二字为名,不禁喜上眉梢。
「娘,」少女将写有「青柳」二字的白纸珍惜地折起交给母亲,「这纸条交您收藏起来,可别给丢失了。」
「妳放心,」夏夫人睨了女儿一眼道,「娘一定好好藏着,将来等妳有了婆家,娘还要将它留作妳的嫁妆呢!」
定下亲事
夏夫人此言一出,惹得夏钧范和欧阳云二人哈哈大笑,少女更涨红了脸,羞不可仰。
「娘又拿女儿开心了。」
少女说毕,娇睨母亲一眼,转身奔向内室去了。
「青柳姑娘害臊了。」欧阳云捋须笑道。
「由她去吧!」夏钧范道,「欧阳老弟,由今日始,这丫头总算有了一个名字了,我也算了掉了一件心事,脐下来的,正如贱内所言,是如何替她配一门好亲事了。」
「钧范兄,」欧阳云道,「青柳姑娘是你们夫妇掌上的一颗明珠,这配亲之事,可有了着落?」
「登门求亲的倒是不少,」夏钧范摇头道,「奈何青柳这丫头一概拒人于千里之外。」
「就没有一家门当户对的吗?」
「就算是豪门巨贾之家,青柳也无动于衷。」
「好个志气女儿!」欧阳云竖起大拇指道。
「唉!志气比天高又怎么样?」夏夫人叹气道,「一个女儿家,迟早总得嫁的呀!」
「钧范兄,大嫂,」欧阳云道,「小弟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兄嫂是否俯首 ?」
「欧阳老弟,」夏钧范道,「有什么话你就说吧!我们情同手足,没有什么事不可以明言的。」
「犬儿欧阳英贤,今年十八岁了, 」欧阳云道,「虽然尚无功名,但为人仗义好学,与青柳姑娘一样,是个胸怀大志的年轻人,如兄嫂不嫌弃的话,小弟愿与兄嫂结为亲家,为犬儿定下这门亲事。」
「欧阳老弟,」夏钧范大喜道,「此言正合我意,就算你不开口,为兄迟早也会厚着脸皮提及此事的,既然你开口提了,我们就一言为定了。 」
「但不知嫂夫人的意思……」
「夫人,」夏钧范道,「妳意下如何?」
「这是求之不得之事,」夏夫人含笑道,「欧阳先生书香世家,如今愿俯就我们夏家寒门窄户,我们岂有不依之理,只是……」
「夫人,」夏钧范,「只是什么?」
「钧范,」夏夫人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青柳这丫头的脾气,一跟她提找婆家的事她就红了脸,总给我来个不理不睬,逼急。了她就关起房门来不见人,饭也不吃,简直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夫人,」夏钧范笑道,「女孩儿家那一个不是这样,她们这是害操作祟呀,等到大红花轿来到门口,就算再那个的,还不是乖乖地上了轿。」
「唉,我的老爷,」夏夫人摇头道,「你这么说,你就是太不了解你那个宝贝女儿了。」
「嫂夫人,」欧阳云掩嘴道,「听妳之言,莫非青柳姑娘在择婿方面,有什么特别要求吗?」
「也可以这么说吧。」夏夫人点头道。
「青柳姑娘有什么要求呢?」欧阳云道。
「有一次,京城富商王熙遣媒来为其独子王行贵说亲,」夏夫人道,「他们只要青柳允亲,愿以价值连城的红、蓝、绿三色宝石塔一座为聘礼,但青柳正眼也不瞧一下,逼着我当场回绝了这门亲事」。
「理由呢?」
「我在事后也曾问过青柳,我问她既没见过王行贵其人,何以如此决绝拒亲呢?」
「是呀,为何如此决绝呢?」
「青柳答我八个字。」
洒泪告别
「那八个字?」
「未见其人,已闻其臭。」
「什么臭?」
「当然是铜臭啰!」
欧阳云听至此,忍不住大笑道:「好个未见其人,已闻其臭,青柳姑娘小小年纪竟有如此见地和胸襟,真是不可多得呀!」
「唉!什么见地,什么胸襟,」夏钧范摇头道,「都是让我们老两口子给宠坏了,才会如此之任性。」
「吾兄错矣,」欧阳云摇头道,「像青柳姑娘如此超脱独行之个性,岂是宠得出来的,如得兄嫂小心呵护,他日必为一能放异彩的奇女子呀!」
「欧阳老弟,」夏钧范道,「你太抬举青柳这丫头了,比起令郎英贤来,只怕远有不及呢。」
「那里的话,」欧阳云谦道,「不过,说到性格,犬儿自幼就傲岸不群,漠视功名,视钱财如粪土,就这方面来说,与青柳姑娘倒是天生的一对呢! 」
「听来倒是,」夏夫人道,「如有机会让青柳和英贤姪儿见上一面,说不定不用再费唇舌,这门亲事就水到渠成了呢!」
「夫人说得极是,」夏钧范点头道,「但英贤姪儿远在建康城,青柳身在长安,何时得见对方?」
「这个倒不难。」欧阳云道。
「欧阳老弟,」夏钧范道,「你有何妙法?」
「小弟此番返回南陈,」欧阳云道,「见到主上,当会为兄吹嘘一番。」
「如何吹嘘?」夏钧范一愣。
「吾兄相法,名闻北国,」欧阳云道,「我们南陈后主也深信此道,届时主上兴之所至,重金聘兄往建康一行,兄可携同嫂夫人和青柳姑娘同来江南一游,到时下榻小弟家中,这么一来,青柳姑娘和小儿英贤不是可以朝夕相见了吗?」
「言之有理!」夏钧范点头赞同。
「要是你们南陈皇帝不请钧范去看相呢?」夏夫人道。
「这个——」
「那我就自己出盘缠去。」夏钧范抢着答。
「何用兄出盘缠,」欧阳云笑了,「主上如果不请,当然就由小弟请了,只是兄如蒙主上请去的话,南陈国会以上宾之礼招待,达官贵人皆会闻名前来求教,如此兄将不虚此行,定能满载而归了。」
「老弟,」夏钧范提醒道,「此话我们之间说说可以,可别当着青柳ㄚ头之面说呀!」
「这话何错之有呢?」欧阳云问。
「只怕青柳这丫头又在你话中嗅到了铜臭味,板起了脸不再睬你呢!」夏钧范道。
五天后,欧阳云束装起程归南陈去了。
「说得有理!」欧阳云恍然点头。夏夫人也魏然而笑了。
夏钧范亲自送到城外十里长亭,二人握手互定后会之期后才依依洒泪而别。
欧阳云的马车又向郊野独行了数里路之后,忽闻身后大路上蹄声隆隆,回头望去,只见尘土飞扬,转瞬之间,一队数十人的骑兵将欧阳云的马车团团围住 。
欧阳云不知发生何事,他吩咐车夫勒停了马车,探头车外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拦住我的马车?」
带头的一名骑兵拱手问道:「阁下是欧阳云老爷吗?」
欧阳云点头道:「在下正是欧阳云。」
骑兵道:「我等奉兵部侍郎薛世良大人之命,前来恭请欧阳老爷前去薛府一唔。」欧阳云道:「薛大人找我何事?」
领头骑兵道:「薛大人闻说欧阳老爷即将归去,特在府内设宴为欧阳老爷饯行,务请欧阳老爷赏脸一唔。」
欧阳云本打算此次离去,除了夏钧范外,谁也不给知道,为的就是回避一些无谓的酒酌应酬,本以为可以悄然而去,谁知还是位薛世良给知道了。
眼前的局面,薛世良既然派骑兵来请,欧阳云知道不去应酬一下是不行的了。
「好吧,」欧阳云无奈地点头道,「我这就跟你们去见薛大人。」
掉转了马车头,欧阳云与数名贴身仆从跟随着一队骑兵往薛府而去。
一到薛府,薛世良殷勤将欧阳云迎入大厅。
大厅内,一桌丰盛的酒席早已摆定,但并无陪客,除了薛世良之外,只有「他欧阳云一人。」
二人入座后,薛世良道,「欧阳云,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说走就走,怎么连老朋友也不知会一声呀!」
下期预告: 薛世良真的是诚心为欧阳云饯行?还是别有企图?欧阳云一踏进薛府,是否能平安出来吗? 难道这是一个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