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玄小佛
※抗拒妈妈讲话的语气
他再不会理我,再不会见我了。
他否认我这个人。
脑袋空晃的回到家,我希望能见到戴品芬。
但;只有妈妈在。
“姐姐呢?”
妈妈不理我,在饭桌上摆碗筷。
“吃饭。”
三个人在家吃饭,都已经够安静了,碰到只有我跟妈妈,那气氛就好像两个死人,各坐一端。
饭前祈祷结束,妈妈才开始动筷子。
我一点味口也没有,勉强的扒着碗里的饭,都忘了去挟菜。
妈妈看我一眼,不,应该说:她瞪我一眼。
“懒洋洋的,有个生相好不好?”
我挺了挺背脊,但,还是有一口,没一口的扒着仍然满满的一碗饭。
妈妈又瞪我了。
“别学妳姊姊有气无力的样子!薄命相!”
“妈——。”
我想起那夜戴品芬对我凄楚的哭泣,突然,我抗拒妈妈讲话的语气。
“她够可怜了,——妳对她好一点嘛。”
妈妈奇怪的看着我,放下手上的碗筷。
“妳說什么?”
“她——。”
我压住了升到喉管的冲动。
“她比我孝顺、比我听话,每个月薪水都交给妳,现在很少这么乖的女儿,妳为什么不对她好一点呢?”
妈妈疑惑的盯着我,像要盯出我心里面那腔话,盯得好深,好深。
“她跟妳谈了什么?”
“没有。”
我还是个很有理性的人,我答应过戴品芬。
轻描淡写的,我故意耸耸肩膀,一副没事的样子。
“我只是觉得她每天都愁苦兮兮的,过得那么不快乐,妳不觉得吗?”
“管妳自己的事。”
妈妈又继续吃饭了。
电铃响了,我以为是戴品芬回来了,出乎意料的,居然是孙艾文。
她手里拿了一张唱片,兴奋地。
“刚刚印好的式样,我等不及要让妳看。”
进门,她就开心的摇着手上的唱片。
“韩瑞克钢琴专曲,封套漂亮是——。”
她看见餐桌那头,我那冷面孔的母亲了。
孙艾文不好意思的对我妈妈鞠了个躬,相当有教养的。
“伯母,对不起,打扰妳们吃饭。”
“没关系。”
妈妈看了眼孙艾文手中的唱片,面露我从未见过慈祥笑容。那上面,韩瑞克雕刻般的脸,清晰的印着。
“一起吃好吗?”
“不了,谢谢伯母,我吃过了。”
“带唱片来给多芬吗?”
“对,伯母要不要听听?”
“可以呀,我也喜欢钢琴,我常常建议教会唱圣歌时,改掉风琴呢!”
这那里是我妈妈?
这一辈子,我就没见她跟除了我爸爸以外的人,一口气说那么多话。
“这个人灌唱片,有市场吗?”
妈妈盯着唱片上,韩瑞克的脸。
“总是要靠点广告。”
孙艾文有点羞怯地看了看手上的唱片。
“我们有相当完美的宣传计划。”
我不想再让妈妈谈下去了。
我很明显的感觉得出来,她的每一句话,都充满了设计性的阴谋。
“妈,我们要出去。”
拉着孙艾文,我理都不理妈妈脸上不悦的反应,打开门就走。
下了楼,孙艾文正奇怪我的举动,一抬头,戴品芬正要上楼。
“多芬。”
直觉地,我不愿戴品芬见到孙艾文,也不愿孙艾艾见到戴品芬。
“我跟朋友有事,晚上见。”
孙艾文又被我拉着往前冲了。
她回了好几次头看戴品芬,抱怨的。
“是妳姐姐吗?她好美,真的好美,为什么不替我介绍呢?”
(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