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约名笔：锺士
东明爱上了公司里的女秘书。
女秘书也相当喜欢他，两人恋爱起来，直到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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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施，你今晚有空吗？”
东明终于提起勇气，打内线电话给她。
“我？” 兰施轻轻一笑：“什么事情？”
“梅艳芳登台表演的音乐会，我买到两张票。”东明急促地说，“你有兴趣吗？”
兰施一时没回答。东明可以听到，她低声吃吃地笑。他的心冷了半截，想收线，却又怕这样做失礼。
“怎么样！”东明没神没气地问。
兰施的笑声更响亮了：“东明，要约我出街，就干脆说吧！你怕什么？”
兰施是个活泼、爽朗的女孩子，当了董事经理方先生的私人秘书，见得世面多，果然和东明不同。
“你的意思是，你不反对？”东明心中一阵暗喜。
“当然不成问题，”兰施说，“反正，我今晚有空。”
“谢谢，一言为定！”东明兴奋地说，“今晚七点正，我到你家接你。”
“0K,再见！”
用小巧玲珑四个字来形容兰施，真是恰当不过的。但矮小并不表示不漂亮，实际上，她除了高度之外，一切都很合标准，而且，一样圆脸永远带着甜甜的笑意，展示着青春气息，难怪东明在从上班那天起，就受到这个小女孩的吸引。
后来，待他知道她是董事经理，公司里第一号人物的女秘书后，他更是提高了追求的兴趣。
做老板女秘书的男朋友，显然也是一种光荣嘛！
第一次约会成功，使束明的信心大增
电话挂断了
从此，东明便经常和兰施出双入对，很快地，已打得一团火热。
一天下午，东明和兰施约好，六点钟一同离开公司，去参加一个朋友的婚宴。
因为宴会地点在巴生，地方不熟，他俩准备早一点出发。
但在傍晚六点十分，还不见兰施从M.D.的办公室走出来。
他拨内线电话进去，兰施说，她必须赶完一些文件，老板明天一早要的，便叫他等一会。
“不要太久，”东明说，“迟了，赶不及。”
“别担心，给我十五分钟。”
“我在食堂等你。”
东明在食堂等到六时半，还不见兰施。
他心急，再拨电话进去，没人接听。
“也许她太忙了，电话都没空听。”
东明心里想。
再过十分钟，东明打电话进去，打不通，电话似乎被挂断了。
七点正。东明觉得肚子也饿了。他要知道，兰施到底能不能走，如果不能，他会自己单个儿赴宴。
于是，他向董事经理室走过去。
它就在工厂的一角。
推开大门，是一个会客地点，有沙发和茶几，旁边放了一张桌子和打字机，那便是女秘书的座位。
但兰施不在座位上。她的电话挂断了。
一切很沉寂。连董事经理房里，也没有传出声音来。
他想，老板都回去了，她还在里面做什么。
“我要给她吃惊！”东明对自己说，然后轻轻跑到门边，伸出手扭开门，大力推开。
板门打在墙上砰然一声。
“兰施！”东明厉声叫道。
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兰施竞然坐在老板的大腿上。她的上身半裸，正在和老板亲热。
东明又惊又怕。
他大声就一句“对不起！”，便用力把门关上，然后低下头，急步离开公司。
恐惧、愤恨、妒忌……
这种情绪在他心中交织。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驾了车子，来到联邦大道，但没有去巴生，他转进八打灵再也，在一间酒廊前面停下来。
他进去喝酒。
他不是酒廊的常客，只是偶然和朋友出来应酬而已。
一杯又一杯的金篮色啤酒灌进了肚，他的思潮起伏，但却杂乱无章。
“兰施竟然是方先生的情妇，我瞎了眼。”东明在想。
“我撞破了他们的好事，我的饭碗一定跳舞了，完了。”东明对自己说。
“这样的女子，不要也罢！”他安慰自己，“我发现得早，也算幸运。”
“无论怎样，我要和她一刀两断。”
“啊，兰施，你是个好女子，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呀？”，东明一拳敲在桌面上，桌上的酒瓶和杯子，相应地微微摇动。
接着，东明伏在桌上，静静地流泪。
独自喝到深夜，虽然没有醉；却觉得头很重，像有千百斤的力要他承受。
回到家，当他在开门时，他听到客厅里电话响。每个人都睡了，没有人接听。
东明相信，这一定是兰施打来的，他不想听她解释，他让它响个不停。
脸上带笑容
当他上了褛，进了浴室洗澡时，他听到电话再响，他肯定是兰施，他再次不理会。
第二天，他照样上班。
进入会计部，同事们都到了。他在SY公司当会计主任五年了，但今年却有陌生的感觉。
他坐在位子上，望着他的下属，他有点依恋之情。
第六感告诉他，老板今天一定会找他，把他炒鱿鱼。
果然不错，十时正，他桌面的电话响了，他提起听筒，打电话来的，正是方先生。
他没有通过女秘书传话，自己打来，显然有大事，也定是机密了。
“东明，你过来。”方先生吩咐。
“好的，方先生。”东明的声调很冷漠。
“要炒鱿鱼就妙吧，”东明对自己说，“我准备好的了。”
推门进了董事经理室，兰施故意不看他。
他在第二道门上敲了两下。
“进来！”是里面传出的洪亮声音。
“方先生。”东明进去后马上说：“我向你道歉。”
“坐吧，”方先生很客气地问：“喝杯咖啡？”
东明点点头，方先生按了传话机，叫女工冲两杯。
然后，方董事带着笑容，像什么都没发生地，对坐在他前面的东明说：“东明，你在公司服务，多少年了？”
“五年多了。”东明随口答道。
“从明天起……”
说到这里，电话响，方先生接听。
东明的心跳加快一百倍，几乎要跳出胸口，他知道，老板要宣布开除他了。他虽然说过已有心理准备，但不知怎样，这时候，他很害怕，几乎要发抖。
讲完电话，方先生接下去：
“从明天起，我升你的职位，让你出任人事部经理。”
“什么？”东明不禁惊叫，“升级？”
“你不要做？”
“不……不是，”东明紧张到有点口吃，“我……我不明白……”
没有人回答
“不明白，我为什么给你升级？”方先生啜了一口刚送进来的咖啡精。
“是，我不明白。”
“我先告诉你，升级是有用意的。”
方先生用力地说，“也就是有条件的。”
“哦，”东明心急地问：“什么条件？”
“我的条件是，你娶兰施。”
“娶兰施？”东明一怔，“她是你的……我……”
“不要婆婆妈妈，”方先生把背靠到“龙椅”上，继续“训话”：“我让你升级，是我帮你忙；你娶兰施，你是帮我忙，我们互相帮助，谁也不必多谢谁，对吗？”
东明一时呆住，不会答话。
方先生继续发言：
“告拆你吧，兰施一直是我的情妇，她现在有了我的孩子。她死也不肯打胎，要我娶她，可是我不能……”
“为什么不能？”
“不只是因我有太太，更重要的是……”
“嗯？”
“她是我前妻跟别人生下的女儿，我最近才发觉的。”方先生说，“如果她嫁给我，我们的关系太复杂了！”
不待东明开口，方先生又说：
“我知道你喜欢兰施，她对你也有好感，你们两个，就去结婚吧。结婚和度蜜月的费用，全部我给，怎样？”
东明沉思。
“不必考虑了，”方先生起身，在东明肩上拍了一把，“你们两个很登对，婚后一定幸福的，就这么办吧！”
说着，他按了对话机，找兰施。
“兰施，进来。”
没有回音。
方先生再叫一次，还是没有回答。
他觉得奇怪，开门跑出来，看见兰施的位子空着，但桌面上却放着一张大型的字条。
他跑过去拿起来读。原来是兰施的亲笔，她写道：
“方先生，你们所谈的一切，我都听到了，原谅我不告而别。”
方先生读完了，表情木然。他把字条交给东明，东明读后十分惊讶，两具愕然的面孔相对。
他们都不清楚兰施在想什么？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