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期讲到: 听到欧阳云畏罪自杀,夏钧范很是激动。幸亏,他还能镇定下来想出以皇帝要召见他为借口,避开屈打成招之险这回轮到朱宽焦急起来了。
朱宽本打算当场对夏钧范来个严刑逼供,屈打成招,但一听夏钧范说皇上十二月十八日要召见他,顿将恶狠狠的气焰收饮了一半,因为晋王杨广曾密令他,在诬陷夏钧范 谋反犯上尚无确凿证据之前,此审讯只可秘密进行,就算今日将夏钧范屈打成招,他日夏钧范在觐见皇上时反咬一口,只怕害他不成反受其害。
朱宽左思右想,决定暂不用刑,先将夏钧范押入宅内私牢,然后吩咐手下备马直奔晋王府。
晋王杨广一听事态的发展,不禁也皱了眉,他的目光自然地扫向了两个心腹智囊张衡和宇文述。
毫无办法
张衡沉思了片刻道:「这分明是夏钧范的缓兵之计。」
杨广问:「怎么说?」
张衡道:「他提出皇上召见之事,可以逃过用刑,免受皮肉之苦。」
张衡道:「时间拖下去,对他有利。」
杨广道:「那又如何?」
朱宽道:「笑话,我如今将他押于内宅私牢,他就算插翅也飞不掉。」
张衡摇头道:「不见得。」
朱宽道:「牢外我已派兵重重把守,我不信手无缚鸡之力的夏钧范能够闯得出去。」
张衡道:「朱将军,夏钧范的家人知道他是你派人将之请去的,是吗?」
朱宽点头道:「不错。」
张衡道:「他的家人久候不归,必知不妥。」
朱宽道:「我已吩咐下人,如有夏家的人前来查询,一概不理。」
张衡道:「如此一来,夏家人必知夏钧范出了事,他们不会坐视不救的。」
朱宽冷笑道:「人已落在我手里,就凭夏钩范的家人,能救得了他吗?」
张衡道:「夏钧范的家人当然无能为力,但如果他们去求助于有力之人士,这就不简单了。」
朱宽一愣道:「他们会去求助于谁 ?」
张衡道:「夏钧范不是说,他将由吏部尚书韦鼎韦大人带去觐见皇上的吗 ?」
朱宽道:「是呀!」
张衡道:「我相信夏钧范家人第一个去求助的人就是韦鼎大人。」
宇文述一旁点头道:「这极有可能。」
张衡道:「朱将军,韦大人如知夏钧范有事,他是不会不理的,因夏钧范将由他带入宫觐见皇上,责任重大,到时候他无法带人去见皇上,龙颜不悦 起来,谁人又能担待得起?」
宇文述道:「张大人说得不错,朱将军,到时候,韦大人登门向你要人,不知你又如何应对?」
朱宽有点狼狈:「这……我会告诉韦大人,夏钧范勾结南陈奸细欧阳云,他犯了谋反犯上之罪。」
张衡道:「朱将军,如果你这么说,韦大人一定会要你将夏钧范转解刑部审讯,因审讯谋反罪并非你城西尉之职权范围,而夏钧范一旦被转解于刑部审讯,姑勿论他有罪无罪,他已成功地脱离了我们的掌握了,是吗?」
朱宽胀红了脸,张口结舌,他的目光望向了晋王杨广喃喃道:「晋王,朱将办事不力……朱将该死……」
杨广望着朱宽哼了一声,冷然道:「无论如何,绝不能让夏钧范转解去刑部,就算有韦鼎那老家伙出面要人,我们也不交出来。」
张衡提醒道:「晋王,对付韦鼎,可不能蛮干,他在皇上面前是颇能进言的老臣之一呀!」
杨广道:「那你们快想个办法对付老家伙!」
众人正计议中,忽报兵部侍郎薛世良到,此厮自从被杨广收买之后,由于他颇有些小聪明,又喜于阿谀逢迎,不久就得到了杨广的欢心,而且很快的被吸收入了杨广的核心智囊团。
薛世良向杨广叩头请安后,默默坐在一旁听着大家的议论。
为了如何应付韦鼎一事,大家久久商议不出一个良策。
忧心仲仲
「薛世良,」杨广道,「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晋王,」薛世良恭身道,「卑职认为,如今唯一的办法,是将韦鼎那老家伙也拉下水。」
杨广摇头道:「要收买韦鼎可不易。」
薛世良道:「如果不能拉老家伙下水,至少也要设法封住他的口。」
杨广道:「如何能封住老家伙的口呢?」
薛世良道:「光靠欧阳云的一篇自供书是封不住韦鼎的口,最好能掌握更有力的证据。」
朱宽插口道:「薛大人,谁不知道最好能掌握更有力的证据,可是证据从何而来?」
宇文述叹息道:「是呀,韦鼎那老家伙曾官拜刑部郎中素有审案经验,目光如炬,一般的假证据是瞒不过他的。」
薛世良道:「据我所知,欧阳云这次来,他是带有一件贵重礼物赠夏钧范的。」
张衡问道:「什么贵重礼物?」
薛世良道:「什么礼物,在下并不 清楚,但欧阳云曾在酒后泄露口风,说这礼物是南陈皇帝所赐,现他与夏钧范故友重逢,决转赠以作纪念。」
宇文述点头道:「既是南陈后主的私物,如能落入我们手中,是大有文章可做的。」
朱宽道:「可是东西并不在我们手里呀!」
薛世良阴阴笑道:「此物自己不会长脚跑掉,现一定藏在夏钧范家。」
朱宽道:「那依薛大人之意——?」
薛世良道:「依下官之愚见,打铁要趁热。」
宇文述立即会意,转向晋王道:「薛大人之言甚是,先下手为强,如今趁韦鼎尚未找上门要人,立即派人去夏家搜出欧阳云之赠礼,然后再作进一步之对策。」
杨广道:「此事派谁去办较妥?」
张衡道:「为免打草惊蛇,此事派城南尉郝升将军去办较妥,郝将军与夏钧范素有交往,由他带兵前往,可以借口保护夏府安全而进行搜查。」
杨广点头:「好,立即密令郝升火速办妥此事!」
且说夏夫人和女儿青柳候到入夜仍不见夏钧范归来,感到不妙,于是第一步先差遣老仆田福去城西尉朱宽家打听到底发生了何事?
田福归来后,心急如火焚的夏夫人忙问究竟。
田福摇头道:「夫人,我去到后,朱府的下人回我,说老爷早已走了。」
青柳愤愤道:「胡说,这分明是骗人。」
夏夫人道:「你可有求见朱将军,向他问明老爷的下落呢?」
田福叹口气道:「夫人,那个姓朱的,他根本闭门不见客,何况我只是夏家的一个仆人,他那会理睬我。」
「备轿。」夏夫人气得发抖,「待我去见他,跟他当面评评这个理。」
「娘,」青柳阻住母亲,「妳不能去。」
「为什么?」夏夫人忍泪道:「妳爹明明是他派人来带走的,现在居然矢口不认,他究竟是何居心?」
「娘,」青柳道,「女儿虽然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但相信爹是一时大意跌入了别人一早布置好的陷阱,如果妳贸贸然闯去,岂不是又来个自投罗网?
「青柳,」夏夫人道,「如果妳爹有难,我能坐视不救吗?」
「娘,爹如有难,当然要救,」青柳道,「但单凭我们母女之力,是否办得到呢?」
「夫人,」田福一旁道,「小姐言之有理,救老爷之事,不宜操之过急,宜从长计议。」
「青柳,」夏夫人道,「那妳說我们该怎么办?」
「娘,妳还记得爹临出门时的嘱咐吗?」
「对了,妳不提我都忘了,」夏夫人点头道,「妳参嘱咐我们,如果他入夜未归,叫我们去见韦鼎大人。」
「不错,」青柳道,「女儿猜想爹的意思是,无论他发生了什么事,韦大人都不会不理的。」
「好,好,」夏夫人又兴奋起来,「田福,快备轿,我这就去见韦大人。」
「娘,女儿也去。」
「妳也去——?」
「娘,事出突然,不知爹是凶是吉,女儿自问不能置身于事外。」
「好吧。」夏夫人点头道:「咱娘儿俩一起去见韦大人。」
夏夫人和青柳没料到,她们前脚出门,后脚就有人来抄了家。
下期预告: 青柳母女去求见韦鼎,会有有怎样的结果?郝升到夏家找匕首,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仆人溜出来,告知夏夫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