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期讲到: 晋王的谋士已想出诡计,将纸条、匕首,和上召见三事合为一,来害夏钧范。这天,韦鼎去向朱宽要人,却一无所得。他唯有去见杨广。
韦鼎一听晋王杨广话中有话,心里悚然,但仍镇静地问道:「不知晋王找下官有何事?」
杨广道:「本王找你当然有事,不过,本王还是想先听听你的来意。」
韦鼎道:「名相士夏钧范乃下官好友,平素一向安份守己,从无犯事,现忽为朱将军捕拿囚禁,问他夏某人究竟所犯何罪,朱将军守口如瓶,并说已将人犯转解晋王府,故而特来求见。」
杨广道:「韦大人,你的来意,是想知道夏钧范究竟犯了何罪?」
韦鼎道:「不错,下官来意正是如此。」
杨广道:「韦大人,你是否觉得朱宽有滥捕无辜之嫌?」
韦鼎道:「晋王,此事下官不敢妄加断语,夏钧范虽是一介草民,如无犯罪确证而私加捕拿扣押,传了出去,只怕有损朝廷清誉。」
杨广冷笑道:「韦大人说得不错,既然如此,本王就让你知道,夏钧范究竟犯了何罪吧!」
杨广说毕,传令下去,部下立即将由夏府搜到的两件主要证物呈上。
青柳玄机
杨广吩咐道:「将证物给韦大人过目。」
韦鼎一看,装在盘子里的两样证物是一把匕首和一张写了两个字的白纸,他一时倒糊涂了,看不出这两样东西能构成什么罪名。
杨广道:「韦大人,你看仔细了?」
韦鼎忙答:「下官看仔细了,但不知此二物和夏钧范有何关联?」
一旁的朱宽插言道:「韦大人,这 锋利匕首乃南陈奸细欧阳云赠予夏钧范,这纸条乃欧阳云亲笔留字。」
韦鼎一愣:「欧阳云是南陈奸细?」
朱宽道:「欧阳云被捕后已畏罪自杀,不过他死前已签了自供书,把什么都招了出来,韦大人对于此事,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呀?」
韦鼎又气又怒:「此事无人相告,我又从何而知?」
朱宽道:「韦大人既然不知,将可以告诉你,欧阳云这次由南陈潜来我朝,是有所图谋的。」
韦鼎问:「有何图谋?」
朱宽道:「买凶刺杀当今圣上。」
韦鼎大吃一惊:「这——这绝无可能。」
杨广冷笑道:「韦大人,此惊人之阴谋如果不是我们识破在先,父王就会有性命之虞了。」
韦鼎道:「皇宫禁卫森严,凭欧阳云一人之力,如何能作成此事?」
杨广道:「他们早有计谋,欧阳云将匕首交夏钧范,由夏钧范入宫觐见父王时发难下手。」
韦鼎沉思:「夏钧范觐见皇上……」
杨广道:「韦夫人,你忘了,父王为观天相一事,要召见夏钧范吗?」
韦鼎忆起:「不错,觐见的时间也定下了。」
杨广问:「何时?」
韦鼎道:「十二月十八,卯时。」
杨广道:「这日子和时辰是谁提的?」
韦鼎道:「由夏钧范查阅一本古星相书后定下的。」
杨广道:「韦大人,你错了。」
韦鼎愕然望杨广,不知对方何意。
杨广道:「这刺杀父王的日子和时辰,乃由欧阳云所定下的。」
韦鼎不明地:「他承认了吗?」
杨广笑道:「岂容他抵赖,你看这纸上二字写的什么?」
韦鼎道:「这写的是青柳二字。」
杨广道:「合起来看是青柳二字,拆开来看呢?」
韦鼎道:「拆开来看……」
韦鼎老眼昏花,左看右看,一时仍看不出个明堂来。
杨广提醒他:「青字拆开可成何字?」
韦鼎道:「青字拆开……可成……十……二……月……三个字。」
杨广点头道:「不错,正是『十二月』三个字,柳字拆开又成何字?」
韦鼎道:「柳字拆开……可成……十……八……卯……三个字。」
杨广道:「韦大人,将六个字合成一句,你读读看?」
韦鼎读道:「十二月十八………卯……」
杨广道:「韦大人,这不正是你带夏钧范去觐见我父王的那个日子吗?而这个日子,也正是南陈奸细欧阳云安排夏钧范刺杀父王来配合南陈出兵攻打我朝以达里应外合之效的一个日子,你知道吗?」
韦鼎一听,吓得面无人色。
「晋王。」韦鼎颤声道,「这……这是真的吗?」
「难道本王会骗你不成?」杨广厉声道,「欧阳云已于招供后畏罪自杀,夏钧范也已供认不讳,韦大人,难道你还有所怀疑有所不信?」
「夏钧范真的已经供认?」
「铁证当前,不由他不认!」杨广道,随即吩咐两旁:「将夏钧范的自供状给韦大人过过目。」
有人当即应声将一纸血迹斑斑的自供状递给了韦鼎,果然,上面对受南陈密使欧阳云命阴谋刺杀文帝一事直认不讳,并且画了供。
韦鼎看毕,呆然无语,吓得连一颗心都僵住了。
「韦大人。」杨广冷声道,「看了夏钧范的一纸自供,你还打算为他说好话吗?」
「下官不敢。」
「此事韦大人想必是不知头尾的了?」
「下官与南陈欧阳云素不相识,与夏钧范也只是泛泛之交,他们的弑上阴谋,下官毫不知情。」
事到如今,韦鼎只求洗清自己,他再也顾不得去保住夏钧范的一条命了。
「本王相信韦大人对此事并不知情。」杨广冷笑道,「如非朱宽、郝升二将军及时侦破此案,只怕到了十二月十八卯时事发,韦大人也脱 不了关系了吧!」
韦鼎一听,更是全身冷汗涔涔。
「晋王所言极是。」韦鼎但求脱身道,「下官愚昧,下官无能,下官就此告辞。」
说毕,韦鼎垂头丧气的匆匆离晋王府而去。
杀身之祸
韦鼎一走,聚于王府偏厅的张衡、宇文述、薛世良和郝升等这一班晋王的谋士们相偕走了出来,他们与杨广谈及韦鼎的走状不禁哈哈大 笑。
郝升道:「我看韦大人真得像只斗败了的公鸡。」
宇文述道:「我看像只丧家之犬。」
薛世良道:「我看简直就像只缩头乌龟。」
此言一出,众人又是哄然而笑。
张衡道:「但不知韦鼎还会否追查此事?」
杨广瞪眼道:「他敢!」
张衡道:「就怕他看出疑点来。」
杨广问:「有何疑点?」
张衡道:「夏钧范的自供状血迹斑斑,老家伙会否怀疑是屈打成招?」
杨广冷笑道:「你们尽管放心,老家伙自以为得父王宠信,不卖本王的账,如今天赐良机,本王岂能不利用,你们等着瞧,韦鼎老家伙的死期近了!」
关于夏钧范被严刑逼供,屈打成招的经过,那还是韦鼎来晋王府前一晚的事。
打从张衡灵机一动,想出了那移花接木之计,将欧阳云赠夏钧范的匕首和所写「青柳」二字扯到一起,加上了一个阴谋弑君的灭门大罪,这计一提出,在场 各人皆拍掌称妙,连杨广也露了赞许的笑容。
「青柳」二字拆开,成「十二月十八卯」,这正和约定夏钧范入宫觐见皇上的日子雷同。
虽然这只是一次难得的巧合,但却让张衡看出了,并由其中找到了借刀杀人的玄机。
夏钧范因此有了灭门之灾。
匕首和纸条虽然是铁证,但如再加上夏钧范本人的一纸供词,那就天衣无缝了。
「夏钧范此人性格刚烈。」郝升道:「只怕他没有那么容易会招供吧!」
「他不招也得招!」杨广怒道。
「问题在于逼供之人是否狠得下心 。」宇文述道。
「关于刑讯。」薛世良道,「此人必需心狠手辣,我有一人可以推荐。」
「什么人?」杨广问。
「此人名叫周薪,为大理寺著名酷吏。」薛世良道:「就算是铁人落在他手也会被熔掉。」
下期预告: 周薪有什么神通能使夏钧范屈打成招呢?刑行房又是一个怎样的人间地狱?里面的用具真的令铁人都会溶化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