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道情缘】二十五

文:玄小佛

 

*逮到机会冷嘲热讽

他妈的!竟然说还有人会追我,那天,我该多用两双玻璃杯砸他的。

妈妈的眼睛,相当相当不满意的盯着我。

她听到的,只是我的吼骂。

她看到的;只是我摔电话!

“如果男孩不错,带回来看看,别学你姐姐,她天生不会有福份。”

冷冷的丢下几句话,妈妈又回她的卧房,翻那本都快烂掉的圣经了。

我真想摔几只杯子泄泄气。

王八蛋程强,我能告诉妈妈,电话那头,冷嘲热讽的刻薄话吗?

戴品芬回来,妈妈回卧房,我的气,也像浓雾般,渐渐散了。

我的脑筋开始比较冷静了。

我把戴品芬、韩瑞克、孙艾文的问题,一一从我脑子里剔除。

我只留下我自己。

为什么程强会打电话给我呢?真的只是逮到机会,调戏我过瘾吗?

他的语气、他的声调、他用的词——。

天!

该不会他有些妒嫉吧?

难道——?

不可能!

我拨电话给程强了。

拨到他家。

那头传来的声音是我熟悉的。

听到是我,那熟悉的声音我更熟悉了——不耐烦、摆点派头、爱搭理不搭理的。

——都要睡了,干什么?

——你打电话调戏我什么意思?

——电视节目不好看,没事干。

他妈的,我又想骂粗话了。

——什么事快说吧!

我停顿了一会儿。

——你几岁?

——怎么?灿烂贸易公司搞不下去,到户政市务所做事;调查户口啦?

——是又怎样?你已经老到须要保密年龄了吗?

——二十八!

他凶巴巴的回过话来,震得我耳朵都响。

——你家还有什么人?

——你二百五是不是?我家有一个爸爸、一个妈妈、两个弟弟,外加一条老黄狗和我!我是犯了什么法?调查局的也不必半夜审问吧?

——凶什么?想杀人啊?

——赶快说,有什么事?

我又停顿了。

——你被打昏了是不是?说话呀!

他不客气的叫着。

本来;我想柔声细语一点的,被他一叫,我的本性又来了。

——你妒忌!因为那个男的比你帅!你那副德性,除非贴张明星照片在脸上,否则一辈子也追不到女朋友!我替你算好命了!

——你当你谁呀?妒嫉你?缺镜子我家有!论气质没气质!论长相没长相!只有进疯人院,还没医好就放出来的男人,才会看上你!那个男人还得是个色盲,否则;轮都轮不上!

我又摔电话了。

进疯人院,还没医好就放出来的男人,才会看上我,还得是个色盲。

他妈的!程强!你死快一点!我向上帝赌咒,你死快一点,最好这一觉躺下去,明天就再醒不过来了。我赌咒你死快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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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瑞克比贝多芬,更像贝多芬了。

飞扬的乱发,丛刺的胡须延了满脸。

刘先德陪韩瑞克到电视台已经够了,但,孙艾文也跟着来了。

她亲自开车。坐在旁边的韩瑞克,一条旧牛仔裤、一件领口歪斜的蓝色衬衫,那副典型艺术家的不修边幅,看在孙艾文眼里,是个完美无缺的男人。

“不知道什么时候你能抽出空来?”

孙艾文一边开车,一边把在心中已重复练了好几遍的话,战战兢兢的小声说出。

“这次唱片销得很好,每天催单一大堆。”

孙艾文回头,望了刘先德一眼。

“是不是?刘先德。”

能怎么说呢?刘先德勉强的做出热切反应。

“我们很迫切的需要出韩先生的第二张唱片,反应实在太好,那天请韩先生到公司,我们商量第二张怎么做,你看如何?”

韩瑞克的表情,没有太多的兴奋。

“真的吗?”

刘先德往前俯了身。

“销售数量在那,假得了吗?”

一丝得意在韩瑞克的眼里闪过。

理查·真莱德门,他轻易的做了台湾的理查·德门。

戴品芬还为他灌流行钢琴曲担忧?

这个多虑的傻女人。

想到戴品芬,韩瑞克的嘴角,轻轻泛出愉悦。

电视台的导播,在韩瑞克出现的秩序上,先用唱片封套连续重叠的打出他那张光与影,强烈对照,设计格调高级的封套面孔。

然后;韩瑞克坐在钢琴前,巨浪般,凶涌的弹奏出他自创的流行曲。

孙艾文忘我的站在远方。

(廿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