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期讲到: 夏钧范由于想到妻女的安全,唯有忍着心痛画供了。青柳她们为了怕连累到韦鼎,回家又会被捕。因此,打算远离京城。
夏夫人携着女儿青柳离开了韦府,人海茫茫,母女二人不知何去何从。
老仆田福仍在韦府下房枯坐等候,一听说夫人和小姐已走,急忙追了出来「夫人,小姐。」
田福道:「咱们夏家已被郝升手下的士兵所包围,千万归不得。」
「田福。」夏夫人泪盈盈道:「我也知我们现在是有家归不得,可不能就这样站在大街上,总得找个暂时栖身落脚之处呀!」
投宿仆人
「娘。」青柳道:「不如暂时找家旅店落脚吧!」
「我看使不得。」田福摇头道:「京城里四处都是郝升和朱宽的爪牙,住旅店很易让他们查到。」
「我们又没犯法。」青柳恨恨道:「怕他们什么?」
「小姐,话可不是这么说,」田福道,「听说老爷这次的罪名好大,可能诛连九族,还是小心为上。」
「我爹什么罪也没有。」青柳不服抗辩道,「他是被坏人诬陷的!」
「话虽如此。」田福道,「小姐,但眼下形势险恶,在案情没弄清以前,夫人和小姐首先要采自保之策,切勿掉以轻心,作出白白的牺牲。」
夏夫人听了,频频点头道:「田福,你的话很对,不知你有什么好主意?
田福低头想了一下道:「以目前之情形,夫人和小姐如去投奔诸亲好友,只怕无人敢于收容。」
夏夫人道:「我也是这么想。」
田福道:「不如这样,我有个义子叫于小勉,他和他媳妇住在城东郊,夫人和小姐到他那儿去暂避一时如何?」
「你那义子——」夏夫人迟疑道,「他是做什么的?」
「小勉在刑部大牢做狱卒。」田福道。
「他——可靠吗?」
「夫人请放心。」田福道,「小勉虽非老仆亲生子,但他自幼双亲亡故,由我一手抚养长大,和亲生的也没有什么两样,平素对我十分孝顺,绝对信得过。」
夏夫人听了,这才放心,点头称是。田福于是另雇了两乘小轿,一行数人静悄悄来到了城东于小勉家,将夏夫人母女暂时安顿了下来。
过了两天,文帝杨坚早朝之后,正与独孤后在御书房谈笑甚欢,忽报晋王杨广求见。
杨广一见文帝夫妇,先恭恭敬敬向父皇母后请了安,然后就将夏钧范勾结南陈奸细意图弑上谋反一案加油添酱向文帝杨坚奏告,并由近侍太监将夏钧范和欧阳云的自供状、南陈后主所赠之匕首、欧阳云亲笔所书有「青柳」二字之纸条呈上给杨坚一一过目。
「这青柳二字何解?」杨坚问。
「青柳二字拆开,乃十二月十八卯 。」杨广答。
「那不正是韦鼎带夏钧范来见朕的日子和时辰吗?」杨坚一愣道。
「父皇。」杨广道,「由欧阳云留条所示,这日子乃由南陈所定,以配合他们出兵攻隋之大计。」
杨坚一听,勃然大怒,况且铁证当前,杨广又言之凿凿,也不由人不相信。
「欧阳云与夏钧范现在何处?」杨坚问。
乱杀无辜
「主犯欧阳云被捕后已畏罪自尽,夏钧范在押,徒犯仍在搜捕之中。」
「这个夏钧范,二皇儿可将他交给刑部好好审鞫,所有徒犯,一个也不得放过。」
「臣儿尊旨。」
「哼,南陈这蕞尔小国。」杨坚冷笑道,「朕还没有去灭它,它反而要来挑起战火,朕看陈叔宝这昏君大概是有点活得不耐烦了。」
「父皇要灭南陈,」杨广道,「臣儿认为此事易如反掌,只要父皇一声令下,臣儿愿充当灭南陈的一名先锋。」
「朕目前的心腹之患乃是盘据江陵的后梁国,」杨坚道,「等朕先解决了后梁国之后再灭南陈不迟,二皇儿侦破南陈奸细一案,为朕他日出兵南陈找到了一个良好的借口,到时候朕对二皇儿自有重用之处。」
「谢父皇。」杨广急忙叩谢。
「皇上,」独孤后这时插言道:「臣妾一早看出那夏钧范是一个不学无术的江湖术士,如今果然为南陈奸细收买,要不是二皇儿及时侦破,使皇上转危为安,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呀!」
「皇后说的是,」杨坚点头承认,「怪朕一时糊涂,听信了韦鼎之言,以为夏钧范是个通达命理天相的有识之士,料不到竟然是个刺客。」
「说到韦鼎,」独孤后接着道,「不知他又与这桩谋刺案可有关联呢?」
「韦鼎乃跟随朕多年的老臣,」杨坚道,「此人真是越老越糊涂,至于谋反——朕认为他不至有这么大的胆子吧!」
「可是——」独孤后道,「夏钧范的自供状里分明也提到了韦鼎。」
「是吗?」杨坚皱眉道:「二皇儿,夏钧范在供状里是怎么说韦鼎的?」
「父皇,」杨广道,「夏钧范供出,他曾受欧阳云之托去拉拢韦鼎,欲以重金收买,但为韦鼎所婉拒。」
「朕都说了,」杨坚道,「韦鼎是朕的老臣子,一向忠心于朕,他不是那么容易被收买的」
「如果韦鼎真的忠心于皇上的话, 」独孤后道,「他为何知道此事后不向朝廷告密?」
「二皇儿,」杨坚道,「此案之得侦破,难道不是由于韦鼎之告密?」
「父皇,」杨广道,「此案之得以侦破,是因兵部侍郎薛世良之举报,与韦鼎无关。」
「如此说来,」独孤后道,「韦鼎也犯了知情不报之罪,但不知皇上打算作何处置?」
「这个老糊涂,」杨坚越想越气,「如此重大之事居然对朕守口如瓶。」
「父皇,」杨广趁机道,「儿臣认为,韦鼎知情不报,罪同合谋,法无可恕。」
「嗯——」杨坚点头道,「这种臣子,留他何用?二皇儿,你带朕的口谕去见韦鼎,叫他自行了断吧!」
「臣儿遵旨。」
就在独孤后和杨广母子的你一言我一语之下,文帝杨坚受到了唆摆,他下了致韦鼎于死命的口谕。
独孤后一向视韦鼎如眼中钉,尤其是他引荐夏钧范入宫见文帝杨坚之后,独孤后更恨他入骨。
至于杨广,他对韦鼎也是深痛恶绝,视他为非除去而后快的一个人。
杨坚的一个口谕,满足了独孤后和杨广母子二人多年来的一个心愿。
次日,夏家老仆田福在外探听消息回到义子于小勉家,尚未坐定,就向大家说出他听闻到的消息。
「田福,」青柳忙问,「什么好消息?」
「有一个好消息。」田福道。
「我刚才到刑部大牢去见小勉,」田福道,「据他听到消息,老爷很快将会由大理寺监狱解来刑部大牢关押。」
「公公,」小勉媳妇一旁不明地问,「夏老爷转入刑部大牢关押,怎么算好消息?」
「当然是好消息。」田福道。
「可是——」小勉媳妇道,「据小勉告诉我,转入刑部大牢的,都是犯了大案的死囚,夏老爷他……」
小勉媳妇说到这儿,只见田福向她直瞪眼,顿时醒悉自己失言,红着脸住了嘴。
「田福,」夏夫人道,「老爷既然被打入了死牢,你怎么还说是好消息? 」
「夫人,」田福尴尬地苦笑,「老爷是否死罪,如今谁也说不准,但是人到了刑部大牢,有小勉在,总算多了一份照应,夫人和小姐如果有什么事,也有小勉在当中可以传个话,通个消息,所以老仆认为这是件好事情。」
「说得也在道理上。」夏夫人含泪 点点头。
「田福,」青柳问,「我爹几时转入刑部大牢?」
「小勉听说,最迟明天会押到。」
「我和娘可以去探望他吗?」
「小姐,这事万万不可,」田福双手直摇,「听说老爷此案牵连甚广,晋王杨广正派兵大肆搜捕有关之人,夫人和小姐稍一露面就会有杀身之祸,而且— —」
「田福,」夏夫人问,「你想说什么?」
「老仆还有一个坏消息没说——」
「你说吧!」
「听说韦鼎大人与老爷之案小有牵连,已于昨夜自刎身亡。」
夏夫人和青柳乍然听此噩耗,都吓呆了。
下期预告: 青柳母女得知韦大人被遇害的消息后,会有什么感触呢?夏钧范将调入小勉工作的刑部大牢,情况会因此而好转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