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期讲到: 假装卧病的杨广向狐独后说出不利杨勇之言,使她立定主意要废太子。一 天,正当青柳漫步花园,忽然听到假山传出殴阳云三个字。
欧阳云是青柳父亲的好友,并于不明不白中遭人杀害,如今在此深宫后院突然听见有人提到他的名字,不由得青柳不心头一震。
幸亏四周静谧无人,青柳于是探头向岩洞内望去。
岩洞内,只见熏烟弥漫,一个年轻的太监正燃点着香烛在焚香叩拜。
相认述情
青柳悄悄地,一步一步地走近。突然,她不小心一脚踩在了一根枯枝上。
断枝发出咔嚓一声响。
年轻的太监抬起了头,他的目光和青柳对了个正着,大家都愣住了。
青柳虽然没见过对方,但对方那端正而清秀的脸庞,而温柔又深沉的目光都令她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年轻的太监一下子就认出了来人的身份。
「奴才叩见柳贵妃。」
「公公。」青柳好奇地问,「你在这儿做什么?」
「奴才该死——奴才不该在此拜祭先人,求柳贵妃恕奴才死罪。」
「我问你——」青柳故意板起了脸,「欧阳云是什么人?」
「他是……」。
「他是你的什么人?」
「欧阳云……他是……奴才的……父亲。」
「欧阳云是你父亲?」青柳吃了一惊,「这么说,那你就是欧阳英贤了?」
年轻的太监见青柳一下子唤出他的名字来,整个人也怔住了。
「你是欧阳英贤吗?」青柳再问。「奴才……正是……欧阳英贤。」
对方结结巴巴地,「但不知柳贵妃……如何知道……奴才的姓名……?」
「英贤哥。」青柳叫了一声,忍不住泪珠夺眶而出,「你知道我是谁吗?」
听见对方突然改了称呼,欧阳英贤又是一怔。
「奴才不知。」
「我就是你爹的生死之交夏钧范的女儿夏青柳呀!」
「原来是青柳妹——」
「英贤哥——」
一下子弄清了对方的身份,双方互望着,碍于彼此地位的悬殊,无法再作近一步的亲近。
此时,正所谓是流泪眼对流泪眼,伤心人对伤心人,千万心头话,不知从何处谈起。
「英贤哥,」青柳终于叹口气道,「自从我爹和欧阳叔叔为奸人所害之后,我和娘亲千里迢迢去建康城找过你呀,谁知扑了个空……」
「青柳妹,」欧阳英贤也叹息道,「世事竟如此之不巧,妳们千里迢迢赴建康去投奔我,而我却因担心亡父的安危而赶去了长安城……」
「这么说,我们是互相错过了见面的机会。」
「这正是我们的不幸。」欧阳英贤道,「可是——妳又怎么会回到了长安城,而且……」
「而且以柳贵妃的身份出现在后宫之中,是吗?」
「是呀!」欧阳英贤点头道。
青柳于是将她流落建康城,老仆失散,母亲病死,她如何卖身百花院葬母又如何被陈叔宝看中选入宫中的经过情形概略地说了一遍,听得欧阳英贤摇头唏嘘不已。
「英贤哥,」青柳道,「你又是如何会进入宫中来当上一名太监的呢?」
「此事说来话长。」欧阳英贤苦笑道,「当日我来到长安城,首先去到妳家,只见大屋重门深锁,空无一人,打听之下,才知妳们夏家 已被诛九族,至于我爹欧阳云也不明不白地遭了毒手……」
「后来呢?」
「我大病一场,病中,我打听得知陷害妳们夏家和毒死我爹的是当今权势赫赫的一个王爷。」
「我一心想报仇,但却不知如何下手。」
「不错,他就是晋王杨广。」
「这的确不容易。」
「对方身为王爷,平时想见他一面也难过登天,更何况要将他手刃剜心以报杀父之仇,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于是你就进宫来当太监?」
贤英太监
「我这样做也是没有办法之中的办法。」欧阳英贤道:「在我病中我结识了一位年老退休的太医,他除了为我治病也很关心我的生活,当我由他那儿知道宫中需要太监时,我就求他将我阉了并介绍我入宫当了一名太监。」
「英贤哥,」青柳蹙眉道:「你这样做未免太蠢了。」
「青柳妹,」欧阳英贤道:「我这样做也曾经过三思。」
「你不后悔吗?」
「何悔之有?」欧阳英贤道:「我这样做,是将自己先置诸死地而后生, 在我复仇的道路上,从此义无反顾。」
「你做了太监,就能报仇了吗?」
「只要我身在宫中,我就比常人有更多的机会接近我的仇人,妳說是吗?
「你打算在晋王杨广入宫之时,将他手刃?」
「我正在等待这样的机会。」
「如果是这样,那就太便宜他了,再说,你想贴身接近他的机会根本就没有。」
「青柳妹,」欧阳英贤不悦道:「晋王杨广也是妳的杀父仇人,难道妳不打算为妳爹报仇?」
「我当然要报仇!」
「这仇妳打算怎样报?」
「杨广诬陷我爹,文帝杨坚诛我夏家九族,使我夏家家破人亡,我夏青柳一定要以牙还牙!」
「怎么以牙还牙?」
「六个字。」
「那六个字?」
「他们杨家现有大隋天下。」青柳咬牙切齿地道:「我要他们杨家——国灭、家破、人亡!」
「国灭、家破、人亡!」欧阳英贤一听,眼内射出兴奋的光彩,「说得好 。」
「你赞成我立的这个誓愿吗?」
「我赞成!」
「那就不以诛杀杨广一人为满足了,是吗?」
「正是。」
「你认为我做得到吗?」
「我相信妳做得到。」
「你愿意帮助我做到吗?」
「赴汤蹈火、粉身碎骨,在所不辞。」
「英贤哥!」
「青柳妹!」
二人双目交投,这一刻,不用多言,二人心知他们的未来命运已互相交织在一起了。
今日的这次偶遇,也就注定了二人生死与共的共同命运。
分手前,青柳问:「你在宫中的太监名叫什么?」
英贤答道:「我的太监名是英贤两个字反过来。」
青柳道:「那你太监名叫贤英。」
英贤点头:「不错。」又问:「妳怎么会叫做柳贵妃的?」
青柳笑道:「我也是将青柳两个字反过来,陈叔宝和杨坚都以为我叫柳青,所以都封我为柳贵妃。」
二人交谈至此,为免时间过久引起他人怀疑前来查看,二人交换了一个会意的笑意,各走一方。
分手前,英贤问:「如何再见?」
青柳道:「你放心,我自有安排。」
果然,过了几天,后宫的总管太监姚公公将欧阳英贤叫到了他的管事房内。
「叩见姚公公。」
欧阳英贤心里有点忐忑,不知姚公 公召他何事。
「贤英哪,你运气来啦!」姚公公笑咪咪地注视他道:「柳贵妃那里少了一名近身差遣的小太监,皇上任柳贵妃自己挑选一个,我捧了小太监名册 打开任柳贵妃去挑,谁知柳贵妃对名册正眼都不看,随手一指就指到了你的名字,你说,是不是你的运气来了呢?啊!」
「托姚公公的福——」欧阳英贤表面谦躬地答,他心中是暗暗欢喜不已,他没料到青柳这么快就将他拉了过去,这样一来,他不但从此可以不再受 姚公公的腌胆气,而且和青柳也可以有了朝夕相见的机会。
「贤英哪,」姚公公似乎并无放过他的意思,「做人饮水要思源,如今柳贵妃是皇上面前最受宠爱的人,说不定有朝一日你贤英也成了柳贵妃面前的红人,到时候可别忘了替你姚公公美言几句呀!」
「姚公公栽培之恩,贤英此生难忘。」
走出了管事房,欧阳英贤松了口气,转身急急去了贵妃宫。
下期预告: 青柳和欧阳英贤见面机会了,他们的第一个计划是什么呢?贤英太监因奉命送礼而终可和五位王子相见,情况又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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