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导/ 李荭
第一篇
伊莉莎白是美国一间血液检测公司Theranos的创始人,研发“一滴血诊断各种疾病”的医疗创科项目。在她最风光时,获选为美国最有影响力的人物之一,政商名流抢着投资她的独角兽公司,市值曾飙到90亿美元。
伊莉莎白·霍姆斯(Elizabeth Anne Holmes,38岁,1984年在华盛顿出世),高中时已开始向中国大学销售编译器,2001年17岁时就获名校史丹佛大学录取,更获每月3,000美元的科研经费,去新加坡研究严重急性呼吸系统综合症(SARS)。
2003年,从新加坡回来后,她申请第一个专利,内容是可穿戴的药物注射贴片,并“从指尖的几滴血中搜集大量健康数据”,大学几位教授认为“几乎不可能,不会有实质成效”,只有工程学院院长钱宁·劳勃逊支持她。
模仿苹果创办人史蒂夫
2004年3月,19岁时,辍学离开大学,在矽谷租用了一个地下室创立Theranos,是therapy(治疗)和diagnosis(诊断)的混成词,以“一滴血诊断200多种疾病”为招徕,只要把附有小针的贴片贴上皮肤,晶片就会分析血液样本,更会按情况释放药物来治疗。
跟传统的针管插入静脉再送化验室的验血程序相比,这是医疗界的大革命。
伊莉莎白曾提到“针头恐惧症”是她的研究动力之一,支持她的大学教授劳勃逊也受邀成为董事会顾问,并给她介绍许多投资者。
2004年12月,Theranos获得了600万投资金,一夜间声名大噪。到了2010年底,获得的资金超过9200万。公司的董事会,也被喻为“企业史上最杰出的董事会”,它包括两名前国务卿、两名前国防部长、两名前参议员、前海军上将和银行的前首席执行员。
私人投资方面,有媒体大亨、沃尔玛家族和墨西哥富豪支持,跟前总统柯林顿的女儿也是朋友。
闯出名堂后,她模仿苹果创办人史蒂夫(Steve Jobs)的形象,总是穿着黑色樽领衫,说话时压低声线装作男中音,以表现出“专业”感觉。
美女、名校、辍学创业、以一滴血改变世界、华丽的明星董事会……这个故事太吸引人,太适合矽谷,美国人爱死了,她很快成了媒体宠儿。
2014年,《富比士》杂志把她评价为最年轻,自力致富的女性百万富翁,在美国400富豪榜中排名110,公司估值为90亿,创投资金超过4亿。她的名字也出现在18个美国专利以及66个外国专利中,与多家医疗机构签约,授权使用Theranos技术。
惊天大骗局被揭
2015年,入选《时代》“美国100最有影响力的人物”。她赢得多个奖项,还受邀登上TED演讲和出席总统国宴。
她也担任时任总统奥巴马的“全球创业大使”之一,时任副总统拜登还参观她的公司。
但是,当人们都在赞叹时,“一滴血断百病”却一直停留在计划阶段,多名医学家已证实行不通,但她继续出席各式活动,宣扬要改变世界的计划。
结果,连最大的连锁药局Walgreens也上钓了,不顾专家的警告,签下5,000万合约,还在门市装修了健康中心等着Theranos的血液检测设备入驻。
伊莉莎白接下了这笔超大订单,拿着空壳假机器入驻连锁药局。一滴血液测不出结果,就交去别家实验室处理,血液在运送过程中变质也不管,这样的结果当然不准确,但她照样提交报告,完全不顾错误的数据会带给病患多大的危险。
市场开始置疑,这个“明日之星”是一场欺诈。
这段时期,《华尔街日报》记者约翰(John Carreyrou)接到了一名病理学医师的讯息,称Theranos的技术很可疑。约翰开始了长达几个月的秘密调查,一些有良知的前员工,愿意说出真相和提供文件记录,董事会一名成员的孙子也匿名检举。
2015年10月,约翰发表了“重磅报导”,提到血液检测问题和其他足以定罪的资料。这是第一起来自媒体的严厉批评,但伊莉莎白认为《华尔街日报》是小报,也表示会提供更准确的资料。
但后续的一系列报导,透露了更多更致命细节。最终,90亿美元的惊天大骗局被揭发,Theranos的市值瞬间蒸发,《富比士》将它的估值更新为“一文不值”,《财富》称她是“世界上最让人失望的领导者”。
约翰持续展开长达3年的调查,深入访谈超过150人,期间曾被人威胁及跟踪。2018年,完成了著作《恶血》(Bad Blood: Secrets and Lies in a Silicon Valley Start-up),完整报导了事件的始末。
Theranos最终破产解散,伊莉莎白被控9项电汇欺诈罪及2项串谋欺诈罪,2022年11月18日在美国加州被判刑11年3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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