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玄小佛
●情绪紊乱砸伤了旧老板
离开了孙艾文,回到我那五彩缤纷的小办公室,程强像一座门神,矗立在那。
他怒容的站着。
“生意很兴旺,是吗?”
什么时候他不好来找我,这个时候出现,实在是他自做孽。
我力大无比的将他一推,拿出钥匙。
“滚开!少出现在我公司!”
“妳以为我喜欢来!”
他吼的比我还大声。
“自己撑饱了,妳想饿死别人吗!”
我没办法关门。
他长得那么壮,我若再推他,他会连我带门,一切都拆了。
“你想怎么样!”
“妳想怎么样!”
“你脑筋扭到啦,跑到这来问我想怎么样!”
“没错!”
他叫得像条疯狗。
“埃及、美国、日本、澳大利亚,我的客户妳全抢光了!妳强盗投胎!”
“各凭本事!你少在我这吼!”
“我就吼!妳是强盗投胎的混帐!”
我大概是被韩瑞克、戴品芬、孙艾文的事搅乱了我的神经。
顺手拿起玻璃杯,泼妇般,朝着程强的脸,我凶猛的砸过去。
他料不到我会慓悍到这个程度。
躲都来不及躲,一道血迹,由他眼睑底,渗流了出来来,滑到下巴。
他怔了。
我也傻了。
我真的不晓得我怎么会去砸他。
而且;我砸得那么重,那么结实,那么准。
血迹从下巴角,滴到他米色的西装领口,立即变成乌咖啡色。
他盯望着我。
不敢相信的盯望着我,不敢相信,那个爱骂人,时常讲粗话的我,还会动手打人。
他掉头走了。
没有斥责,没有吼骂,没有反砸回来。好像;不认识我这个人,当不小心呌路边招牌砸到,自认倒霉,没法追究的走了。
“程强!”
我冲动跑过去,挡住了门口。
晓得我是怎样的一个情绪吗?
那是从没有过的。
起码,对这个口口声声被我骂王八蛋的程强,是从没有过的。
我像个母亲,失手打了自己的孩子,又悔、又恼,又痛,又不忍,我好渴望能去摸摸他的脸,拭擦他的血迹。
“程强——。”
“——妳厉害。”
他推开我,推开我死守住门口的身子,带着渗满血迹的脸离开。
我痪坐在我色彩乱七八糟的办公间中央。
我已经忘掉我在为孙艾文忧愁,忘掉戴品芬和韩瑞克神话般的爱情。
我的脑子,装进来的那个人是程强了。
我真的那么讨厌他?恨他吗?
我为什么干懊悔,万懊悔去砸他?
我怎么心底萌起不忍,还——心疼?
程强?
我这生接触最密切,最繁多的第一个男孩。
我——是怎么了?上帝啊!
怎么回事呢?
绝不是砸了他,我觉得亏疚,不好意思,而是——有个好奇异的感觉一直在触发我。
祢给个答案吧?
今天一天内,我喊了祢几次,祢理都不理,难道是;我没像我妈妈那样,老是捐奉吗?
给个答案,拜托你快些给我个答案。
X X X X X X X
几乎每天,我都打电话到辉煌去。
永远;我的电话,都是在程强冷漠的声音下切断的。
我向他道歉。
他说用不着。
然后;电话切断了。
我说把客户还给他。
他拒绝,讲不必。
然后;电话又切断了。
我请他出来喝咖啡。
他客气的说;谢谢,没时间。
然后;当然又是切断电话。
我的自尊心都快用完了。
但;我中了邪般,还是去拨我熟悉的那个号码。
“程强,你还在生气吗?”
“那倒没有。”
“那——为什么你总是挂我电话?”
那边停了好一会儿。
“为什么呢?程强。”
“因为我不认识妳。”
咔嚓!电话又切断了。
他不认识我?
他说他不认识我?
我瘫痪了。
(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