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柳传奇】 14

上期讲到: 薛世良后悔当初贪一千两黄金,如今要赔上老命一条。张衡和宇文述表示如果薛世良想要死里逃生,办法不是没有,只要肯听他们的话。

 

「请宇文兄指给下官一条活命之路。」薛世良连连叩首道,「薛世良今生感恩不尽。」

「薛大人请起。」宇文述一手将薛世良扶起道,「世间事可以因福得祸,也可以因祸得福,你明白吗?」

「宇文兄的意思……」

「一千两黄金能害你一命,同样也能救你一命。」

「救我一命?」

薛世良望望宇文述,又望望张衡,他显然有点被搞糊涂了。

「薛大人,」张衡这时含笑道,「据我所知,晋王对你的办事才干颇有耳闻,也十分赏识,只因你是秦王杨俊的人,所以才没有收为己用,今次之事,虽说你死罪难逃,但晋王实无置你于死地的打算。」

「这是真的吗?」薛世良颤声问。

生死关头

「这当然是真的。」张衡道:「我老实告诉你,晋王真正要置之于死地的目标不是你,实另有其人。」

「是谁?」

「相士夏钧范。」

「夏钧范?」薛世良一愣,「他犯了何罪?」

「你想想看,南陈奸细欧阳云现在寄住在他家。」张衡道:「他犯的是何罪?」

「窝藏奸细罪?」

「这条罪名够了吗?」

「足以抄家灭族了。」

「不错,」宇文述点头道,「为了不给夏钧范狡辩的机会,因此,必须由薛大人你出面来指证他。」

「要下官出面指证他?」薛世良又吓得面无人色,「那下官岂不是也难道谋逆之罪?」

「薛大人,你真是聪明一世,懵懂一时,」张衡笑道,「你只需交出那一千金,在事发之前先咬欧阳云一口,然后再将夏钧范拖落水,你就可以脱掉关系了。」

「 这……倒也是……」薛世良沉思点头。

「你这样做,」宇文述道,「朝廷不但不会加罪于你,反而因你不受欧阳云收买而嘉奖你,到时再由晋王出面, 说你举报有功,奏请皇上将那千两黄金赏赐予你,这样一来,你既逃过死罪,又可堂而皇之得回那一千黄金,岂不是两全其美?」薛世良听得呆住,久久不语。

「薛大人,」张衡阴阴地提醒道,「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条是抄家灭族的死路;另一条是升官发财的生路,请你速速决断吧!」

「过了今夜,」宇文述道,「明日就迟了,希望薛大人能当机立断。」

薛世良自思,他一出面上告,欧阳云的一条命将不保,但在此生死关头,为了自救,对欧阳云这个多年之友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接着,薛世良又想到夏钧范,二人素不相识,他也不知此人何事得罪杨广,只知此人之死活对他薛世良来说无关痛痒,既然能出卖欧阳云,更遑论这么一个相士夏钧范了。

想清想楚后,薛世良心中有了决定。

「二位大人,」薛世良向张衡和宇文述拱手道,「下官但求能摆脱罪名,一切愿依从二位大人之言行事。」

张衡和宇文述闻言,相视而笑。

一个卑劣无耻的阴谋,在深夜的王府囚室中终于谈妥了。

而在夏府,夏钧范一家人正热情地招呼着远方来客欧阳云,大家相处得乐亦融融,夏钧范完全不知有个阴谋正在形成,并将付诸行动来对付他。

这天,午膳时分,夏家三口已坐在饭桌前,仆人去催了几次才见欧阳云由内室匆匆来到。

「恕罪,恕罪,」欧阳云含笑道:「小事耽搁,出来迟了,姑娘,饿着妳了吧!」

「欧阳叔叔,」少女含笑道,「瞧你手沾墨迹,是不是又在勤练书法呀?

「差不多,差不多。」欧阳云摸后两可地答。

「欧阳老弟,」夏钧范道,「我看你是诗兴大发,一个人关起房门在写诗吧!」

「差不多,差不多。」欧阳云笑嘻嘻的又是这两句。

「欧阳先生,」夏夫人道,「请用饭吧!」

少女低头扒了几口饭,忍不住又开口道:「欧阳叔叔,你刚才写了一首什么诗,可不可以念给我听听?」

苦思两天

「女儿,」夏夫人训斥道,「你欧阳叔叔在用饭,别胡缠着人家。」

少女只沉默了片刻,但转眼又忘了母亲的教训,娇声道:「欧阳叔叔,你不守信用!」

欧阳云笑问:「姑娘,我怎么不守信用了?」

少女道:「你答应三天内给我取一个名字,如今已快十天了,我还是个无名氏呢!」

夏钧范见少女这么说,带笑责备道:「女儿,不可对欧阳叔叔这么无礼,欧阳叔叔如果给妳想到一个好名字,他一定会告诉妳的。」

少女撒娇道:「爹,你可不可以催欧阳叔叔快一点呀!人家等得都快急死了。」

夏钧范转望欧阳云道:「老弟,你看看我这女儿,整天叨念着取名之事,我看你就加把劲,早日给她想出一个名字来,也省得这丫头老是纠缠不清呀! 」

欧阳云闻言哈哈大笑,接着不慌不忙道:「钧范兄,小弟打算三五天内就启程返回南陈建康城去了。」

夏钧范闻言一愣,「怎么?这么快就要走了?」

欧阳云道:「此行会友及一睹北国风光,目的已达,总该归去了。」

少女发急道:「不行,叔叔得留下名字来才能走!」

欧阳云笑道:「姑娘,妳的名字,叔叔这两天苦思后总算有了。」

少女大喜道:「真的?叔叔给我取一了个什么名字?」

欧阳云放下手中筷,于袖笼内取出一纸,他向少女展开。

少女凝神望去,只见纸上用浓墨写着「青柳」两个字。

「青柳!」少女高兴地叫,「我的名字叫青柳?」

「不错,」欧阳云点头,「妳喜欢吗?」

「我喜欢,」少女大乐道,「爹,娘,你们觉得欧阳叔叔给我取的这个名字好听吗?」

「青柳……青柳……」夏夫人念了两遍道:「这个名字很好听,既响亮又朗朗上口,我也喜欢。」

「我觉得——」夏钧范道,「加上一个夏字,叫起来会更好听。」

「夏青柳……夏青柳……」少女叫了两声,拍手笑道,「爹说得一点不错,真好听。」

「难得你们一家三口都喜欢这个名字,」欧阳云道,「总算我没有白花心思了。」

「由现在起,」夏钧范向少女道,「夏青柳就是妳的名字了,知道吗?」

「爹,我知道了。」

「还不快多谢欧阳叔叔。」

「多谢欧阳叔叔。」少女走前,向欧阳云饮衽一拜。

「免礼,免礼,」欧阳云十分欢喜道,「老实说,叔叔一直担心妳会不喜欢呢。」

「看这丫头雀跃的模样,」夏夫人 道,「她像是不喜欢的样子吗?我看她都快乐死了。」

「欧阳老弟,」夏钧范道,「话又说回来,这青柳两个字,如此清雅上口,又如何让你想到的呢?」

「是这样的,」欧阳云道:「小弟久住江南,看惯了青山绿水,这次远途跋涉,来到长安,以为西出阳关之后, 再也看不到那青色的柳丝,谁知事实并,尤其在府上落脚之后,发现庭院之内有好几棵柳树,初时并无生机,但昨夜细两泡泡,彻夜不停,今晨推窗一望——」

「叔叔,」少女迫不及待地问,「你推窗一望,瞧见了什么?」

「青柳姑娘,叔叔瞧见什么景致, 待我用两句诗来回答妳可好?」

 

下期预告: 那将是一个怎样卑劣无耻的阴谋呢?夏钧范会不中会中计呢?少女名叫青柳,这名字是吉是凶,会不会为夏家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