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期讲到: 眼看再敲击脑袋,夏钧范就会死掉奸诈的薛世良便在狱中示范女囚犯受刑时的残况,使他连想到家中的母女而深受震憾。
在夏钧范眼中,那受刑惨叫的女囚仿佛就是他的夫人和女儿青柳。
一个人就算有钢铁般的意志,能承受残忍的酷刑,但却无法忍受同样的酷刑加在妻女之身。
面对这一种威胁,夏钧范用他那坚强的意志筑起的围墙一下子崩溃了。
「夏钧范,」薛世良道,「刚才女囚受刑的经过你都见到了,如果换了是你的妻女,你看她们受得住吗?」
手下留情
接着,他又奸笑道:「不过麻烦的就是,夏钧范乃著名相士,连皇上都久闻其名,一旦你的夫人和小姐落入你手 中,我可要手下留情呢!」
周薪脸一板道:「薛大人,这你就错了,我周薪一向铁面无私,不论是名门闺秀,或者是富绅大臣的内眷,一旦落入我手中,都是只普通女囚一名,一视同仁。」
薛世良道:「可人家是从未受过苦的如花美眷啊!」
周薪冷笑道:「那怕你是天仙美人,来到我这儿当天晚上就变成残花败柳 。」
薛世良道:「莫非当天就要用刑?」
周薪道:「那倒也不是,不过只要是稍有姿色的女囚,当天晚上就会被那些如狼似虎的刑吏们在狱中加以恣意的轮奸了。」
薛世良道:「可人家夏夫人已不是少女了呀!」
周薪道:「不论老少,只要是女人,一旦来到我这儿,都逃不过这一关。」
薛世良道:「那以后呢?」
周薪道:「以后只要她们受刑不死,每晚自有刑吏去找她们寻欢作乐,所以我们这儿有些女囚,虽然受刑没死,结果却被奸死。」
薛世良转头望夏钧范道:「夏先生,你听见了没有,一旦你的妻女被捉来,她们的下场会多惨。」
想到妻女,夏钧范心如刀割,他摇头道:「不关……她们的事……她们……什么也不知道……」
周薪上前一把揪住夏钧范的头发恶 狠狠地道:「只要你肯招认,我就不去找你妻女的麻烦。」
夏钧范问:「你要我招什么?」
周薪取来自供状道:「你的罪名这上面都已经写好了,你只消画押签供就行。」
夏钧范喘息道:「如果……我签了供,你们就不再去麻烦……我妻女?」
周薪望望薛世良。
薛世良回以一个模棱两可的暗示。
周薪回意,道:「你放心好了,夏钧范,只要你签供我担保你妻女会平安无事。」
被迫画供
夏钧范略一闭目沉思,终于惨痛地 叹口气道:「好吧!拿……笔……来……」
笔即刻递到。
夏钧范以沾满血迹的颤抖的手握住笔,签了供。
这时,刑房一角的小窗透入了一线曙光。
天将亮了,晨鸡在啼。
周薪和薛世良看着夏钧范自签的供书,二人互望,相偕踌躇满志地笑了。
在韦府,这时正愁云满布。
夏夫人和女儿青柳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韦鼎归来,但一见他面如秋霜,便知情形不妙。
韦鼎见到夏夫人,也只是凝眉不语。
夏夫人忍不住了,试探地问道:「韦大人,此行不知可有结果?」
韦鼎沉默良久,终于摇头叹息道:「罪名太大,老夫本想相助,如今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夏夫人吃了一惊,问道:「请韦大人明示,钧范究竟所犯何罪?」
韦鼎道:「妳丈夫私通南陈,意图弑君谋反。」
夏夫人一听,当场差点吓昏了过去,青柳在一旁忙扶持住她。
「韦大人,」夏夫人颤声道:「这不可能是真的。」
「夏夫人,」韦鼎道:「此案他们已由妳家搜到真凭实据,断不会是假的了。」
「什么?」夏夫人惊上加惊,「我家已被搜过?」
韦鼎点点头,频频摇头叹息。
「韦大人,」青柳眼看母亲受不住刺激要昏倒,父亲又下落不明,不禁悲愤填膺,「我爹是个好人,平素安份守己,他绝不会去做那种大逆不道的事的,韦大人,你一定要设法救救我爹!」
「姑娘,」韦鼎道:「如今妳爹已被转解入晋王府,铁案已定,老夫也回天乏术了。」
「转入晋王府?」青柳不明问道:「如此大案,理应提交刑部大堂审讯,何以转解晋王府?」
「姑娘说得是,」韦鼎道:「此事老夫也曾当面质问城西尉朱宽。」
「他怎么说?」
「朱宽说这是晋王的命令,他不敢有违。」
「韦大人,」青柳愤然道:「如果我爹是遭人诬陷入罪,而人又落在王府之内,民女岂非投诉无门?」
爱莫能助
「这个——」韦鼎愣了半晌,终于道:「此案既有人证,又有物证,看来并非诬陷,晋王负责京城治安,他捉拿南陈奸细欧阳云在先,逮捕妳爹夏钧范在后,事关皇上的安危,晋王插手此事,也算合情合理呀!」
「所谓人证,」青柳不服道:「此人是谁?」
「先有兵部侍郎薛世良上告,南陈奸细欧阳云以重金向他贿买朝廷机密。」
「欧阳云怎么说?」
「欧阳云被捕后已全部招认,他除了向薛世良贿买朝廷机密之外,又嗾使夏钧范觐见皇上时伺机刺杀皇上,以配合南陈发兵攻隋之大计。」
「所谓物证,又是什么?」
「城南尉郝升在妳家搜出锋利匕首一把和书有日期的纸条一张,查实此二物皆由欧阳云交赠夏钧范,匕首乃刺杀皇上之物,觐见日期写于纸上乃南陈所定,铁证当前,老夫就算想为妳爹说几句好话也是无能为力了。」
「这一切罪名都是诬构!」青柳悲 愤地叫道:「我不相信欧阳叔叔是这种人!」
「听说——」韦鼎道:「欧阳云招供后已畏罪自杀。」
「什么?」夏夫人一震,「欧阳兄弟……死了?」韦鼎无言点头。
「那我爹呢?」青柳含泪问。
「妳爹还活着,」韦鼎道:「不过——我看恐怕也是凶多吉少了。」
夏夫人一听,也顾不得礼仪,哗的一声搂着女儿哭了起来。
「娘——」青柳也是泣不成声,「欧阳叔叔绝不会自杀,一定是有人要陷害我爹而将欧阳叔叔杀人灭口。」
夏夫人这时已经急糊涂了,只是一 味地哭。
「姑娘,」韦鼎道:「妳說话可要小心,刚才之言如让晋王府的人听到,只怕妳们母女都会有麻烦。」
「韦大人请放心,」青柳起身道:「为了不连累大人,我们告辞了。」青柳说毕,扶起母亲就朝外走。
「且慢,」韦鼎叫住她们道:「据我所知,妳们家已为晋王府卫士所监视,夏钧范罪可灭门,妳们回去等于送死 。」
「那——我们怎么办?」夏夫人惊惶地问。
「老夫这儿也不便久留二位,」韦鼎道:「妳们最好趁此案尚未完全审定,速离京城,有多远走多远,这样或许能逃出生天也不定。」
韦鼎说毕,吩咐下人端出白银一盘赠予夏夫人母女,就此拱手送别了母女。
下期预告: 青柳母女无家可归,她们会去投宿谁呢?十二月十八已到了,钧范还在狱中,杨广如何向父王狡辩?韦鼎会被牵连在内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