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期讲到 : 青柳的初夜权竟喊价高到可把百花院买下。王瑳还说无论孔大人叫到什么价钱,他都愿再多出一两,气得文庆大怒起来请皇帝评个公道。
自从孔文庆和王瑳在百花院争得面红耳赤离去后,一两天内毫无动静。
三个鸨婆开始焦虑起来,但马大呼倒是并不担心,他相信孔文庆或是王瑳,二人之中必有一人会为青柳而回到百花院来。
到时候,他马大呼五千两银子就平安落袋了。
「两位大人为争青柳到皇上面前。」金宝阿姨道,「这可不是小事!」
「我看两位大人只是装腔作势而已。」薛大块头道:「他们不会真的闹到皇上面前去的。」
「说得对,」马大呼点头道,「妳们想想,皇上日理万机,那有闲功夫来理这种小事?」
「那依马老板看,」素贞老娘道,「这次孔、王二位大人之争,究竟是谁棋高一着呢?」
「依我看胜者必是王大人,」素贞老娘抢着说,「他那只多一两之叫价确使孔大人无招架之力。」
「不错,」马大呼同意地,「待孔大人气平下来,他不认输也不成。」
「这么说,」金宝阿姨道,「青柳的初夜必属王大人无疑,你们说呢?」
正谈至此,百花院的一名下人飞奔来报:「孔大人、王大人到。」马大呼一愣,他没料到来的又是二 人。
「有请。」马大呼说着起身准备出迎。
金宝阿姨这时探头向外一望,诧异地道:「不对呀,怎么来的轿子有三乘 ?」
素贞老娘也奇怪:「还有一个是谁 ?」
恭接圣旨
马大呼也无时间详究,他匆匆迎出,只见孔、王二人已下轿,正在恭请第三乘轿内之人下轿。
「孔大人,王大人。」马大呼陪笑上前招呼。
「马大呼,」孔文庆一招手,「快过来见见宫中的姚公公。」
一听是宫中太监来到,马大呼吓了一跳,事关百花院开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招呼过一个太监客人。
尽管如此,马大呼可不敢怠慢,他上前屈膝打了个千道:「小人马大呼叩见姚公公。」
姚公公斜眼瞄了马大呼一眼,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
一行人入厅坐下,由于来了宫中太监,非同小可,闲杂人等一概回避。
「你就是百花院的老板马大呼吗? 」姚公公坐下阴声阴气地问。
「小民正是。」马大呼答。
「马大呼接旨!」姚公公突然一声尖叫。
马大呼吓了一跳,马上双膝跪下,颤声道:「小民马大呼恭接圣旨。」
姚公公起身打开圣旨朗读起来,一旁的孔文庆和王瑳也当堂下跪,恭聆圣旨。
作为一间妓院的老板,马大呼这一辈子没梦想过会接圣旨。
如今突然圣旨到,马大呼跪在那儿,整个人因震惊过度变得傻兮兮的。他脑子里乱轰轰的,茫然听着姚公公宣读着圣旨,却不明白究竟是什么一回事。
终于,圣旨宣读完了,马大呼凝神之下,总算听懂了那最后几句:「…为调解孔爱卿与王爱卿之争,特宣夏青柳即时入宫觐见,待朕亲眼目睹该女子之姿色后 自会作出公平之定夺,钦此。」
马大呼接过圣旨,一面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心里却在嘀咕, 这事闹下去不知如何收场。
姚公公跟着道:「马大呼。」
马大呼谦卑地:「小民在。」
姚公公道:「请即为夏青柳备轿, 随我进宫觐见皇上。」
马大呼那敢不应,连连称是,立即 吩咐下去,即刻为青柳备轿。
青柳正独自一人在房内绘画自娱,忽见三个鸨婆失了魂似的奔了进来,活像三个癫狂之人。
「妳们怎么了?」青柳愕然问,「出了什么事吗?」
「青柳,」金宝阿姨颤声道,「天大的喜事呀!」
「什么天大的喜事?」青柳更为错愕。
「妳猜猜看,谁要見妳?」素贞老娘道。
「谁?」青柳问,「孔大人?」素贞老娘摇头。
「王大人?」素贞老娘又摇头。
「莫非又来了那位大人要见我?」
「青柳,」薛大块头忍不位插嘴,她大声道,「要見妳的不是那位大人,是皇帝老爷呀!」
「妳說什么?」青柳不信,「别说笑了。」
「青柳,是真的,」金宝阿姨道,「皇上派了公公来宣召,要妳进宫去见一见。」
「皇上为什么要见我?」青柳仍感狐疑。
「听说是为解决孔大人和王大人相争之事。」金宝阿姨道,「快梳洗换衣吧,姚公公还在前厅等着呢!」
言毕,三个鸨婆就为青柳着意地打扮起来。
一无所得
「青柳,」素贞老娘一面替她描眉一面道:「百花院的姑娘有幸能见到皇上的,妳是第一个呀!回来后可要将进宫的所见所闻,详细给我们说说呀!」
「我会的。」青柳含笑点头。
「依我看,」薛大块头一面为她梳头一面道,「青柳此去,只怕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
「为什么?」素贞老娘问,她正在为青柳两颊点上胭脂。
「妳们别忘了,」薛大块头道,「皇上也是男人。」
「可是皇上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素贞老娘道。
「皇上后宫美女虽多。」薛大块头 道,「我不信有谁会美得过我们青柳姑娘。」
「说得倒也是,」金宝阿姨道,「这次孔大人和王大人为了青柳之争,皇上如将青柳判给孔大人,王大人势必不乐,如将青柳判给王大人,孔大人势必不依,如想双方不再相争,最好的办法就是判给自己了,是吗?」
「对呀!」素贞老娘点头道,「试问,皇上看中的女人,有谁敢跟他去争 ?」
「这么说,」薛大块头道,「青柳此去,说不定真的飞上枝头作凤凰了!」
三个鸨婆七嘴八舌之间,已将青柳打扮得花容月貌,又换了一身霓裳羽衣,无论那个角度看上去,都是美如天仙。
青柳走出前厅见过姚公公后各自上了轿,在几名宫中侍卫的簇拥之下直奔皇宫而去。
在百花院,孔文庆和王瑳二人留下来听候消息,青柳归来必将带回口讯,到时候美人属谁享有自当有了结论,只要是皇上旨意,就算输给对方也就无话可说。
至于马大呼,他仍在做着他那五千两银子的美梦,因为无论皇上将青柳判 给谁,他那五千两银子总是走不掉的了。
因此,虽然孔文庆和王瑶二人表现得焦虑不安,马大呼倒是一派的心平气和,并开出一桌丰盛的筵席来频频向二人劝酒。
大约一个时辰左右,姚公公又在宫中侍卫的簇拥下回到了百花院。
三人赶紧恭迎姚公公于阶下,却不见青柳同归。
这次姚公公带来的不是圣旨,而是口喻。
「皇上口喻,」姚公公尖声道,「孔文庆、王瑳、马大呼三人听仔细了。」
三人齐齐下跪,静听皇上口喻。
「朕已见夏青柳其人,要她在孔爱卿或王爱卿二人中任择其一,但夏青柳面奏朕,她与马大呼有约在先,不喜之客可以不接,因既不喜孔文庆也不爱王瑳,故而宁保处子之身以待他日献予知音,朕万万不料百花院竟有如此出污泥而不染玉骨冰心的奇女子,朕之后宫三千 佳丽,无一能及,如任其留在百花院内,岂不糟蹋了这块美玉,朕素来爱民如子,尤有怜香惜玉之心,有意将夏青柳留在宫中为皇后的侍儿,想必孔爱卿和王爱卿也会明白朕之心意。至于百花院老板马大呼,闻汝从一百两银子买下夏青柳三年的青春,朕命姚公公代夏青柳还银一百两,一切轇畅, 从此了段,钦此。」
姚公公传达完了皇上的口喻,跪在地上的三人张口结舌地呆着。
「三位听明白了没有?」姚公公道三人这才醒悟过来,齐声道:「万岁,万岁,万万岁!」
姚公公当即留下一百两银子,转身上轿而去,马大呼捧着那一百两银子,人财两空,气得说不出话来。
下期预告: 青柳被召入宫,里面到底藏有什么内情?她拜见皇帝的情形又是如何的呢? 而她就真的永远在朝廷里做皇后的侍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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